第3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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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老杨发现左前方十几米处的一根树干上有异样的热源时，那股热源忽然变得异常强烈，而且在他的蓝火弥漫的眼中显露出来的不是蜥蜴一样的身躯轮廓，是一个人。

“纪大狗，快去11点钟方向找到那个孩子。”

匆忙出现的大汉还愣着，不解的摸摸脑壳：“找什么孩子啊，咱不是该抓住那个魇吗？”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老杨不爽的看向让自己加班的罪魁祸首。

目送着纪大狗朝着那人赶去，老杨还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极尽最大的源质汇聚在眼中，时刻警惕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但愿我的判断是对的吧，老杨一边想着，一边谨慎地朝那个方向缓慢前进。

“老杨！是那个被魇入侵的少年……”

纪大狗还没说完，老杨就如释重负地小跑赶去，同时心里还有浓浓的疑问。

刚抵达刚刚看到的热源的树干下，只见纪大狗就抱着昏迷的少年跳了下来，嘴里还高兴的说道：“老杨，你看看，魇直接就没了，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望着他怀里披着大汉衣服的少年，老杨不禁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双眼，但还是汇聚仅剩的源质想要从少年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眼看老杨还没有解除眼睛中汇聚的源质，纪大狗抱着少年凑近，“这次任务真轻松啊，老杨你说话呀，怎么还皱着眉头啊，俺让你加的班要不俺请你去喝酒唱k？”

“有问题，我的眼睛是发现不了这只魇的，但他确实是那个受害者……”

纪大狗显然是粗心肠，直接抱着少年朝外面走去，完全没有get到盲点，“哎呀，没有了不就皆大欢喜了，一会儿咱给他送回去，不就好了。”

老杨跟着纪大狗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公园，回到了车上，一路上种种猜想在脑海里不断建立又推翻，但忽然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掏出电话朝某人打去。

纪大狗在驾驶位从后视镜中看到老杨着急的模样，又看看躺在老杨腿上昏睡的可怜少年，再迟钝也意识到可能发生了更难处理的情况。

电话在响铃，“嘟嘟嘟”的声音让车子里的氛围比较压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纪大狗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皱眉的老杨，即使他很好奇这少年身上有什么秘密。

月无私地向每位黑夜中的旅人分享她的皎洁，夜晚的风也尽量温柔起来，车子穿行在霓虹街道，如流光拉开这寂静的夜幕。

“老杨，什么事？”冷漠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头儿，你有次是不是提到过有人能和魇共生共存，相互成长？”老杨略显颤抖的话让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有，但是那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当作寻常人看待。”

老杨听到肯定的答复连忙看向枕在腿上的少年，带点兴奋的语气给对方汇报：

“头儿，这次任务的宿体可能是这种情况，你看？”

“……”

“带他回来。”冷漠一如既往，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说完就挂掉电话，老杨也放下电话，出神地望向那少年，忍不住轻轻抚摸起他的头发，就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

“老纪，带他回去吧，给当地的警方通知一下让他们处理后续吧。”

“好嘞~”

……

少年盯着沉默的黑影，担心这位新交到的朋友不满意他的答案，试探着开口：“那个，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头一次被人问这样问题的黑影明明虚幻的五官没有表情，但还能让曹岐感受到诧异，于是少年连忙道歉：“对不起，第一次有人能和我聊这么久，如果冒犯到你的话……”

“吃遍世界上所有好吃的东西，我的心愿是吃遍世界上所有好吃的东西。”黑影同样少年稚气的话语打断了曹岐的道歉，又很郑重的说了一遍。

“那你的心愿也很了不起呀，比我的心愿要好欸。”少年很高兴他的新朋友愿意分享自己的心愿，而且还认为他的心愿真的有点难实现，不像自己。

幽幽的声音经由海风的吹拂落在他的耳中，“你很不幸福吗？”

“啊？我只是吃了点苦，也没有不幸福吧，小时候奶奶可疼我了，只是我有点私心，我想更幸福一点，再多一点。”少年似乎是为自己的贪心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

察觉到朋友异样的少年赶忙为自己的唐突解释，“我可能话说的有点多，还请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有点太高兴了。”

“……”

“你知道你的心愿是最难以实现的吗？”

“有多难都没关系的，努力一点点，我就幸福一点点，只要比上一秒的自己好，就行了。”

少年开朗的语气，并不惧怕所谓可能的苦难，反而十分乐观地阐述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个心愿实在是太容易实现了。

“曹岐，会很难，真的很难，你可能一生都无法企及这心愿半分……”

“哎，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曹岐显然不在意后面的话，觉得朋友只是在跟他说笑，毕竟幸福一点点的努力还是有的。

望着那一脸期待的少年，他甚至觉得这白银之海上的太阳也不及他温暖，“李……修……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