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9章 囚活,往溯何流,描恶,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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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待着吧。”
生锈铰链的呻吟声里,铁门将最后一丝天光咬碎。曹岐的睫毛扫在眼罩内侧粗糙的麻布上,那些浸过禁源药水的织物正像活物般蠕动着,每一次眨眼都能尝到苦涩的汁液渗入眼眶。
锁链比他想象的更恶毒——禁源石打造的环扣深嵌进腕骨,每当源质试图流转,这些灰紫色矿石就会渗出黏液,将他的灵脉腐蚀出烧灼般的剧痛。
木椅在黑暗中发出粘稠的呻吟。他能清晰感受到椅面上干涸的排泄物正透过单薄囚衣,将冰冷的恶意渗入尾椎。
某种多足生物顺着脚踝爬向膝盖,在镣铐边缘试探着寻找裸露的皮肤。最可怕的是气味:腐肉、经年淤血、以及某种正在发酵的脏器,这些味道具象成带着倒刺的触手,顺着鼻腔直刺脑髓。
“杨叔?杨叔......”
少年自己都被嗓音里的颤抖惊住了。回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滴水声,那节奏像极了老杨战斗时玄焰爆裂的韵律。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禁源锁链在肩胛骨上犁出深痕——三天前那场爆炸的热浪似乎还灼烧着视网膜,记忆里最后的光影是白手套男人俯身时,胸前那枚逆十字吊坠正滴落老杨的血。
黑暗突然有了重量。他听见自己心脏在撞击禁源石项圈,每一次搏动都让那些抑制符文亮起幽光。当舌尖抵住上颚试图凝聚源质时,喉头立即涌上带着铁锈味的腥甜——这是强行催动【石中火】的反噬,昨夜第七次尝试留下的暗伤。
“修仪?你在吗?”
意识沉入识海的刹那,剧痛如钢钉贯颅。曾经波光粼粼的白金之海此刻冻结成苍白的冰原,李修仪常驻的沙滩上插满漆黑的冰棱。
他跪在冰面上疯狂捶打,裂纹中渗出的却不是海水,而是粘稠如沥青的污血。某个扭曲的倒影在冰层下咧开嘴,齿缝间滴落着熟悉的赤火。
现实中的镣铐突然收束,将他的意识拽回腐臭的囚室。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分不清是失禁还是伤口崩裂。少年把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直到血腥味在口腔炸开——这是十七年来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骨骼战栗的声响。
暗处传来锁链晃动的清响,曹岐僵直脊椎。当那缕铁门缝隙的昏光开始明灭不定时,他终于意识到,所谓通风口正在交替遮挡光线的,是某个正在窥视的瞳孔。
“曹岐,看来你现在很需要同学的帮忙啊……”
……
溶洞顶端的钟乳石滴落着血水,在紫晶灯下划出蛛丝般的反光。崔辙铭的紫袍下摆垂在墨玉座椅边缘,十二串人牙缀成的璎珞正在他膝头摇晃——每颗牙齿都刻着受刑者的生辰。
老杨的绷带渗着新血,在满室龙涎香里洇开铁锈味。他凝视着王座后方那面人皮屏风,上面用金线绣着蜕生之井的全貌,井口处镶嵌的正是某人的眼角膜。
“你就是司命说的‘引领者’?”崔辙铭忽然用指甲刮擦王座扶手,刮擦声与滴水声共振出诡异的音阶。
“是的。”老杨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了一只正在啃食地缝血痂的尸虫。暗红汁液溅上禁军骸骨铺就的地毯,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紫袍忽然无风自动,三盏骷髅灯从穹顶降下,将老杨笼罩在三角形光斑中。崔辙铭俯身时,白手套上的金线刺绣显出真容——那是用不知名的脊髓液绘制的禁锢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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