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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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三月的深山也没有更多的景色，是深绿，更多的是惨绿，溶洞里的两个少年正背靠背的环顾着四周的镜面，十三道镜面曲折的不仅是那些尸傀的数量，还有两人的心。

“你怎么会来？”曹岐即使现在并不能动用源质，禁源石的烙印还在自己的身上熠熠生辉，它是在暗淡，但少年注重的还是那个背后冰凉但踏实的感觉。

三月的深山在溶洞外蒸腾着潮气，苔藓在石缝里分泌着幽绿的黏液。

十三面青铜镜组成的棱柱空间中，徐非后颈能感受到曹岐脊柱传来的震颤——禁源石烙印正在少年皮肤下闪烁，像条嵌在血肉里的金色蜈蚣。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想着你会来，而且还会被坑。”徐非的尾音带着戏谑的颤音，墨绿瞳孔里流转着青铜镜的卦象。源质的催动已经到了临界点，但还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镜渊，慢悠悠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对现状的担心。

镜面外的尸傀正在啃食空间壁垒，獠牙与琉璃指甲在镜面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你想要的是那个东西，已经到手了不是吗？”少年后背突然腾起金砂般的光点，那些被焚烧的禁源石残渣正从毛孔渗出。

曹岐不相信自己还能和前不久打生打死的对手一起，对于他略带调侃的话，也没有过多的被分散注意，只是想不通来救自己的会是徐非。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从来没有和你们的立场不一样啊。”

徐非心底是着急的，这是“蜕生之井”的内部，刚刚的动静肯定是会让一些人坐不住的，包括那个姓崔的变态，但是少年的刘海下的双目还是有空回头挑衅地看了曹岐一眼。

“你不想出去了，尿裤子的小宝宝？”

曹岐听到这话一阵的无语，但这时的反驳更显得自己的苍白，反倒是闭口不言，更加努力的催动源质融化自己精神海的坚冰，时间不够用，远远不够。

望着每次都能被自己堵住话头的好奇宝宝，徐非的嘴角微笑着，仿佛没有什么比曹岐更让他觉得有趣的了。

“做好准备吧。”

镜子的裂缝在那些流着口水的尸傀的啃食，攻击，碰撞之下，上面的光华已经是薄薄的一层，徐非的眼睛尽力分辨着，毕竟这是自己的能力。

“三个问题减一个。”沉稳中稚气满满的声音传到徐非的耳朵里，倒是让他愣了愣，这次的嘴角发自内心的上扬起来，轻轻开口：

“好啊，你我都活下去，就听你的。”

尸傀潮水般涌来的刹那，徐非的青铜镜突然映出曹岐的背影。少年赤裸的脊梁上，石质果实纹路正在金砂中龟裂，宛如岩浆在冰川上撕开的裂痕。

灼热、炽烈、红炎，然后是爆烈。

从徐非的背后传了过来，撩着他新的白衬衣飞舞。

“忘记告诉你了，姐姐说过，我是天才，不仅仅是学习上的天才……”

赤火的声音从红色缭绕的身影中传了出来，一步一步在徐非瞳孔的倒影中走向裂缝爬满的镜子。

“你傻啊？镜子里的出口是反向的。”莫名其妙的徐非看着那少年脖颈、手臂、以及光着上身的背后那被火焰焚烧着的金砂印记，心里一阵不爽，开口嘲讽着中二的少年。

“我知道，给你垫后。”

潮湿的泥土地上，轻轻落下的脚印处被高温蒸发出来的水汽，让此时的曹岐像一个赤脚踩在云端的神子，当然要排除着昏暗的溶洞，和即将品尝到美味的尸傀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