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我觉得他们都没见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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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雨夜，张树立的手机在裤兜震动时，他正在校对《财经时报》的量子实验室通稿。

屏幕上跳动着母亲的号码，备注名还是爱称，那是他考研时母亲为了鼓励他取的昵称。

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渗出陌生的男声：“张记者，想让你爸妈活到天亮吗？”

雨伞在手中滑落，砸在积水里溅起水花。

张树立看见对面便利店的玻璃映出自己惨白的脸，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和三天前在瑶光集团被按倒时一个模样。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压抑的呜咽，背景音里的抽油烟机轰鸣让他想起发布会那天的恐惧。

“地址发你了，”陌生男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冽，“敢报警，你爸妈下个月出现在黄浦江，只不过是被捞起来。”

出租车在雨夜疾驰，张树立的指尖划过手机地图上的红点，某义区的“老地方”饭店，招牌灯箱缺了个“方”字，像颗溃烂的牙齿。

而他绝没有想到，半个小时前，陆沉舟此时的战术平板显示，张树立的手机信号离开北师大，以异常速度驶向城郊。

包厢内的霉味混着铁锈味，父母被胶带捆在红木椅上，母亲的围裙还沾着糖醋排骨的酱汁。

张树立冲过去的瞬间，后脑突然撞上冰冷的枪口，比三天前陆沉舟的战术枪更烫，像是刚开过火。

“关瑶最近去北师大实验室时，”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廉价香烟的味道，“她看了哪台设备，跟哪个教授说话，甚至咳嗽了几声，都要发给我。”

两箱现金在潮湿的地面反光，百元大钞堆成的小山映出张树立颤抖的倒影。

他想起关瑶在星空会议室说的“量子观测”，想起父亲电话里的嘱咐“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在看见母亲眼角的淤青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北师的实验室就是个幌子，”张树立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关瑶的核心设备怎么可能会放在那种地方？”

枪管狠狠砸在他后颈，鲜血顺着衣领流下。

男人的皮鞋踩过现金，在张树立眼前晃着枚铁鹰徽章：“让你记什么就记什么，问多了，下一箱现金就是你爸妈的丧葬费。”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张树立看见玻璃上自己的血滴与雨水混合，形成诡异的量子纠缠图案。

他想起关瑶在发布会上的笑容，突然明白这群神秘人为什么选他，这个连瑶光集团内部的高级实验室都进不去的实习生，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每次关瑶要去实验室时，”男人将手机塞进张树立口袋，屏幕上的聊天框已经置顶，“用这个号发消息，敢耍花样……”他的皮鞋碾过张树立的手指，骨头发出轻微的脆响。

张树立的喉结剧烈滚动，后颈伤口的血珠滴落在父亲浑浊的眼眸里。

父亲被胶带缠住的双手突然发力，在红木椅上蹭出刺耳声响，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眉峰拧成锐利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