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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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微微皱眉，注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学生。他曾在这双眼睛中看到无尽的希望与坚定，但现在，那希望已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执念与痛苦所取代。

“过去的重要性，从来不是你停滞不前的理由。”苏言语气淡然，却带着丝丝叹息，“我曾以为，你会比我更懂得前进的意义。”

特雷西斯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剑柄，那柄剑已陪伴他多年，满是裂痕，却依旧锋利。

“老师，您教会了我如何去赢得胜利，却从未教过我如何面对失败。”特雷西斯转过身，与苏言对视，“当卡兹戴尔四分五裂，当我背负着萨卡兹的未来独自走在黑暗里……我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做。”

苏言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越过特雷西斯，投向远处的大厦废墟，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寻找答案。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特雷西斯，当年我们建立卡兹戴尔，不是为了将萨卡兹钉死在一条血路上，而是为了给我们这些流浪者一片容身之地。特雷西娅明白这一点，我也明白这一点……而你，为什么偏偏忘了？”

特雷西斯的脸色变了，他握紧了剑柄，指关节发白，低声咆哮：“可是这片土地呢？它抛弃了萨卡兹！它抛弃了所有信念！如果不走血路，萨卡兹能活下去吗？如果不是铁血与战争，我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苏言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他看着特雷西斯的脸，那张曾经充满理想的面庞，如今被痛苦与愤怒扭曲。

“你没有错，特雷西斯。”苏言轻声道，“但你也没有全对。血路能走多久？战争能延续几代？特雷西娅为了什么献出了生命？卡兹戴尔为了什么而存在？这些问题，你真的认真问过自己吗？”

特雷西斯怔住了，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低下头，似乎不敢再看苏言的眼睛。

苏言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特雷西斯的肩膀，声音柔和了许多：“特雷西斯，你以为你是在守护萨卡兹，实际上，你不过是在逃避自己的痛苦。过去不是枷锁，而是启发我们前进的基石。你不能背负它前行，却可以带着它成长。”

特雷西斯的肩膀微微一颤，他闭上眼，似乎在试图压抑心中的某种情感。他低声问道：“老师……我还能回头吗？”

苏言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他抬起头，看向那染红的天空，仿佛透过那硝烟的阴云，看到了一个更加遥远的未来。

“时间只向前走，但人可以选择如何面对。无论什么时候，回头都是一种选择，向前亦是如此。”苏言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问题在于，你是否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继续走下去。”

特雷西斯没有回答。他站在城墙上，长久地注视着远方的战场，手中的剑在风中微微颤抖。

苏言转身离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特雷西斯，记住，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这条路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孤独——只要你愿意放下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