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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伯彦只管杂七杂八地想个不休,已到了皇帝近前竟无知觉。立在一旁的小黄门暗捏一把汗,忙把他的衣角一扯,他才惊醒过来,奏道:
“臣汪伯彦叩请圣安!";
”哦,起来说话吧。“赵构好象没觉察到什么。”陛下宣臣入宫,未知有何圣谕?“汪伯彦道。赵构没绕圈子,直言告之。汪伯彦一怔,想道:信王赵榛来书求援的事,早闻于朝。此事毫无异议应全力支持,为何悬而未决?他觉得其中必有文章,故试探地问:
”不知陛下作何圣裁?";
赵构其实已拿定主意了,只想听听汪伯彦会怎么说?他见汪伯彦如此问话,便笑道:";朕正想问你呢!";
“但不知。..... 潜善大人又是什么主意?";”朕说过,想听你的。“
”这。..... ";
“卿不妨再看看这封信。”汪伯彦接过信,认真地看着。
赵构留意汪伯彦的目光。遗憾的是,伯彦看信时,对于被用指甲划过一道痕迹的“愿委臣总大军”六个字,并没任何反应。
“伯彦,”赵构问道:“你说该如何处置这封信?";”臣。..... 以为,“伯彦备加小心地说:”此乃皇家家事,自古疏不间亲哩。“
”错了!什么疏不间亲,你没看到,信中所说岂止是皇家家事?";
汪伯彦已经闻出,皇上不打算兵援赵榛,但他还摸不透全部的圣意。只好说道:
“臣愚蠢,说不出甚么高见,唯君命是从。”赵构暗想:汪伯彦的灵气怎么全没啦,昔日的锐利、聪明又跑到哪里去?他毕竟上了年纪,不如黄潜善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说:
“不瞒卿家,朕已决定授信王榛为河外兵马都元帅。至于是否遭兵支持,由卿与黄潜善议定。”
伯彦又是一怔,看来皇上对信王赵榛已存猜忌之心,暗中设防,假意授予重任,实则让赵榛去充当黑面将军?于是推辞说:
“此事宜由陛下亲自裁定,臣不敢有异议。”“不、不,一切政事少不得你二人裁决。朕相信,有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何患国事之不济。”汪伯彦只得领旨而去。想到又被迫与黄潜善合伙,就叫苦不迭。
五马山上,盼援兵援粮如大旱之望云霓!可是盼不来好消息,恶讯却接二连三飞进了大本营里:
--赵邦杰因下山筹粮,被金兵跟踪,不幸身陷敌营。
--山上诸寨因严重缺乏粮食,竟偷宰战马充饥。
-------山下所有要道都被金兵切断。
--金将讹里朵调集大军,拟大举进攻五马山。
这时,五马山大本营,所有将官如热锅上的蚂蚁,唯盼大元帅拿出决策。赵榛始终沉住气。他承认形势十分危急,但并不灰心。总以为,朝廷对援兵五马山纵有异议,看在十八弟的面上,九哥不会袖手旁观。他满怀信心地等待着,果然等到了消息。
“马大人他们回来了!";
众人听得真切,一下子欢呼起来。赵榛同所有人一道,激动地涌出帅府,越过辕门,直奔到栅栏前一望,不错,是山寨的人回来了。
可是,事有蹊跷!
赵榛一眼看出,回来的人稀稀拉拉,而且不见带队者。他于是急问:
”你们怎么啦?马扩呢?你们的马大人呢?";“大王,”马扩的亲兵有气无力地说:“马大人不回五马山了!";
”这是为什么?“众人一怔,齐问道。
”因为。.....“那人说不下去。";你先说说,马扩见到皇上没有?“赵榛更急了。”见是见到了,可是大王哪,没、没指望啦!“这位亲兵说着,竟号啕大哭起来!
赵榛再追问下去,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朝廷不给五马山援兵援粮。理由是,信王赵榛纵无假,忧国思亲恐非真。暂授其”河外兵马都元帅“之职,但须听诸路帅臣节制。至于援兵援粮,等到皇上圣裁之后再说。这是黄潜善、汪伯彦亲口对马扩说的。
像是掉进冰窖,赵榛悲凉到了极点。
似一声霹雳,诸将颓然失神。
好个九哥,好一个皇帝!赵榛无力地哀号着。天哪,为什么一支极受老百姓拥戴的义军,反而被朝廷唾弃?将士们一个个泣不成声。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金将讹里朵得到消息,便对山上发起了毁灭性的攻击。
正当金兵围攻五马山之时,肃王赵枢刚好赶到山脚,见状大为一惊!他躲到一处,目睹多如附蚁的金兵,喊着、吼着,如一群猛兽,直往山上冲去。又亲眼看见,山上节节着火,火势不断蔓延,映红了半个
天。
啊!那何曾是火光;殷红、殷红的,分明是中原同胞喷出来的血啊!
赵枢从死里逃生的义军口中听到消息后,几乎不敢相信。但何止一个人,众口一词都说:信王赵榛被金兵杀害了,赵榛等于是被宋皇帝害死的。赵枢大哭一场。哭了又疑,疑了又信,信了又涕泪不止。.....
9
剥玉米对环环来说,近来越做越熟练了。眨眼间,黄澄澄的颗粒又成堆了。要是在往日,定必会心一笑,眼下却笑不起来。她并非厌倦这活儿,只是感到心在悬起,悬得老高老高的。
“阿环、阿环。”秦大婶亮出一件新衣服给她:“来,快穿上。”
环环想起娘为赶这件新衣,熬过多少不眠之夜。
“娘,阿环说过,旧衣服并不破,还能穿呀!";”别说了,看你身上穿的,虽不破烂,可。...... 多不顺眼呀!“秦大婶笑道。
环环低头一看,也有点难堪。她正处于少女发育成长阶段,身体不断增高,身上某些部位也起了变化。现有的几件衣衫,已是短得不能再短,窄得无法再窄了。但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快试试看合适否,好给你再做一件。“”别、娘,一件就够了。钱留着,还要买别的。“”反正你十八哥留下一笔钱,当用则用么。“环环还想说什么,秦大婶硬给打断,把她连哄带推进房里去试穿新衣。
望着阿环的背影,秦大婶心头袭上了心事。她想起皇家兄妹相认的那一天,阿环本来说定,要跟赵榛一起上五马山,包袱都收拾好了,忽然又改变主意,硬是留下来。从此天天伴着秦大婶,她再三央求,别再称她公主,反而娘来长娘来短,比往日更亲密了。多好的闺女!秦大婶感到欣慰的同时,也颇感不安。人家毕竟是皇家公主,本来就不该把她拖住,又怎能让其屈身于他人之下?罪过啊!
令秦大婶焦虑的还有,当时信王爷临走时,不只一次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把金兵逐出中原,届时不但要迎走公主,还要带秦家母子一起见万岁爷。秦大婶虽不敢心存奢望,但相信这一天是为期不远。
可是一晃又过几个月,为何连个音讯都无?“娘,这衣服挺合身呢!”穿上新衣服的环环出现。
秦大婶一看,发现这闺女令人眼睛一亮,更加秀丽了。心想,要是在皇官,再加打扮,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美人儿。
“阿环,真让你受委屈了。”
“不,倒是阿环让娘操心。”
“别这么说,只是不知信王爷和世隆,几时回来?";
”娘,“环环想起了一事:”不是听说,前面村落也有人投奔五马山,他家里有无得到消息?";
“娘曾经相约过,一有消息就通知过来。既然不见人来,一定是没有得到消息。”
环环不敢再问了,她宁愿让自己多担些惊愁,也不忍使娘操心。于是安慰说:
“有十八哥在,五马山不会出差错的。”“是啊,天公会庇佑他们的。”秦大婶说着,向上天深深地一躬。只有如此,她的心才会平静些。
“娘,你看那是谁来了?”环环发现了什么。秦大婶往门外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正朝这里走来。";大婶、大婶!“这人几个快步就进了门。秦大婶睁眼一看,认出来了:
”你是同世隆一道投奔五马山的那个小兄弟!";“不错,大婶,五马山被。..... 被金兵给占去了!";”为什么?“环环和秦大婶一惊。
这个小兄弟先是左一个贼皇帝,右一个狗昏君,连皇家十八代祖宗都骂透,骂得环环简直受不了。只是她始终没有暴露身分,因而不敢吭声。秦大婶劝他别气,把事情说个明白。他才将朝廷拒绝援兵援粮,五马山如何被金兵攻占等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秦大婶和环环不胜惊骇!
”惨哪!“小兄弟哭着说:”可知山上义军,本来就忍饥挨饿,又怎堪一击?而金兵狗杂种,偏无人性,可怜诸多兄弟都成刀鬼啦!";
“那信王爷呢,还有世隆都在何处?”母女同时急问。
“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的吗?”小兄弟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大婶和环环都不知报讯人是如何走的,只觉得门外的山在摇,眼前的地在动。.....
10
时光流转,季节的交替又好比黄河的水势。才到了十一月、十二月的“感凌水”,一晃已过了立春后的“信水”,又迎来二月、三月的“桃花水”。要是在太平日子里,人们对这桃花始开,冰泮雨积,川流猥集,波澜盛长的的水势都叹为观止。但在此时,谁也无心观赏这些景色。聚在黄河北岸的流民们,一个个饱受兵
燹之灾,曾幻想彼岸有一块乐土,纷纷思渡河而去,
忽然前方传来消息,说:别指望啦!对岸早已烽烟滚滚,连皇帝佬也逃之夭夭了!
流民们于是纷纷折回、散去。
却还有几个人呆坐河畔,仰天长叹。这正是一批从五马山死里逃生的义军,大多是马扩麾下的将兵,自溃逃后,听说马大人屯在大名,才想前去投靠,就闻大名府失陷。想投去济南,又传来济南府守臣刘豫,已经投降金邦了。他们慢慢的理出了一个大概:原来自五马山失陷,敌兵便出云中,陷濮州、澶渊,入山东境内。正月,又先后攻下徐州、淮阳、泗州。紧接二月,就奔袭扬州,把高宗赵构赶跑了。
他们神情沮丧已极,举目四顾,阵阵惶恐。
“怎么办呢?看来宋朝没指望啦!";
”咱们将何去何从?";
“皇上自身难保,又对咱这寡恩,咱们不如投靠
金人。”
“放屁!再敢说出投降二字,我就把你扔进大
河!";
”别说了,比起大帅信王爷,咱们已算十分大幸
了。“
”是啊,可怜的信王爷。..... ";
“眼下咱们该往哪里去呢?";
欲归归无处,欲投投何方?这些人头抵着头,泪
眼对着泪眼。
再看看黄河,奔流的哪是什么”桃花水“?
”那简直就像万民百姓的汹涌之泪!";其实,这群溃兵所感念的信王爷赵榛,并没有葬身五马山。他逃过一劫,此刻,他箭疮发作,已经无法行走了,正躺在难友亲戚家的床上。
那一天五马山上,不但食粮已绝,汲水道又被金兵截断。正是在这般恶劣境况下,金兵乘机大举攻山。而义军们任凭饥渴难当,也宁愿玉碎不愿瓦全。最使赵榛感动的是,当金兵迫临大本营时,扬言只要献出皇子信王,其余不论将官士卒,都给予赦免。弟兄们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拼命掩护他突围。为此,不知多少同胞惨遭金军杀害。
赵榛沉痛地想起:往日在官中,他的兄弟们就急于相煎,这次皇上处置五马山一事,就足可证实一切了。最使他痛心疾首的是,平日与九哥是那么亲密无间,居然敢翻脸就不认帐。他为皇家感到汗颜,更替赵构感到羞耻!
他身心俱痛,痛苦地呻吟着。
“大哥,服药了。”秦世隆顺赵榛之意,已习惯称赵榛为大哥。
“世隆,太难为你了。”赵榛接过药碗,心里想道,这个小兄弟更难得,记的那一天,赵榛实在不忍众多弟兄为他受死,主动把敌兵引开,为此受了箭伤。多亏世隆机灵,使他摆脱敌兵的追捕,逃离了五马山。也多亏世隆悉心照应,才使他的箭伤暂时控住了。就这样,两人加上一个王成,到处辗转------从河北西路的庆源,折到京东东路的黄河北岸。寻思找个安身之处,却如伤鸟无木可依;又沿着河岸向西折回,直到箭疮发作,才被迫停下来。现在栖身之处正是王成的亲戚家。";世隆,这里究竟是属什么地方?“赵榛服过药后,问道。
”河北西路信德府境内的僻野小村,信德府虽已陷于敌手,但周围并无金兵,还算安全。“
”王兄弟呢?";
“帮他亲戚干农活去了。”
“近日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大哥,先养好伤再说。“世隆犹豫地说。”好兄弟,别担心,大哥我挺得住,你听到了什么,还是照实说吧。“
世隆叹了一气说:
”不瞒大哥,听说因金兵奔袭,皇上从扬州逃往镇江,又从镇江奔向杭州。又闻金兵将攻到杭州,竟不知你家九哥--";
“住口!他算我什么九哥?”赵榛忽觉伤口穿心般地痛。
“大哥。..... 都怪我!";
”好世隆,“赵榛歉意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与他还是摆脱不掉兄弟的名分,何况还有一个环环呢。“
世隆既想起环环,更挂念起母亲。
”世隆,可知我为什么主张向西折回?";
";...... ";
“我现在什么都丢得开,就是丢不开可怜的环环。我想托你一事。..... ";
”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要是我变成废人,或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必须答应将环环送到她的亲哥身边。”
“别说了大哥,你的箭伤快好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世隆,你安知--";
“大哥!”世隆以手捂住赵榛的嘴巴,止不住哭了。
看到世隆如此,赵榛不忍再说了。他由眼前这个小兄弟联想到善良的秦大婶,更怀念起可怜的环环。
秦世隆其实很为难。他既不忍抛一下受伤的赵榛,又极想回家探望母亲,真是分身乏术。
“只愿老天庇佑,我娘安然无恙。”世隆默默地祈祷着。
秦大婶和环环听到有关信王赵榛的报讯后,非常震惊。但后来仔细一问,方知关于赵榛、世隆等人的不幸消息,多是传闻,并没有目睹者证实。于是母女俩,多少还存一线希望。从此相濡以沫,耐心地等待着,盼望有朝一日,在这山沟的门口,会出现奇迹。
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多过去了,石沉大海!虽说环环悲凉极了,毕竟还撑得住。可怜的秦大婶,本如一棵衰草,怎么经得起雪上加霜。
“阿环,看来没指望啦!";
”不!娘,老天会庇佑的。“
”好闺女,别安慰了,其实娘不打紧,只怕苦了你。“
”阿环只求娘,安心养好病,别再胡思乱想。“秦大婶长长地叹了一声。
环环尽管思绪很乱,但也极力忍住。她深知老人家为人善良,却磨难不止,未曾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她更清楚,娘既疼爱她这个异姓女儿,更把儿子当作命根子。当初世隆要投奔五马山,娘是何等难舍!
“都怪我,当时实不该让世隆上五马山。”秦大婶喃喃地说。
“娘,这都怨我那个糊涂的九哥!";
”阿环,别这么说,也许你九哥有他的苦衷。“环环没话说了,只在想:娘总是这样,不管碰到什么祸事,除了自怨自艾外,从来都不会责怪他人。如此善良之辈,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反让她丧失唯一的亲儿,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阿环,我这病神仙难医,你还是替自家打算
吧。“
”娘,你又来了!";
环环若不是把嘴唇咬紧,必定哭出声来。她偷偷地拭掉眼泪,又装出笑脸,哄小孩似地说:
“娘,你不是最爱听皇宫的轶闻,阿环再讲给你
听。”
“真难为你了,看你辛苦老半天,还是歇息吧。”环环还想说什么。
“好闺女,听话好么?";
环环顺从地点头,但未出房门,已止不住地眼泪直流。她慌忙地迈出大门,躲到门外偷偷地啜泣起
来。
大婶自从一病卧床,实在亏了阿环。端汤奉药,无微不至,甚至连农活全都揽了。纵是亲生女儿,也比不上。老人家百思不解,这哪像是皇室公主?分明就是个十分纯朴的民间女子。老人家弄不明白,怎么同是皇家兄弟姊妹,信王爷与皇上的为人却如此天壤之别,阿环与九哥更差得十万八千里。为此,她在忍受失子之痛外,又添了一层心事:万一自己病殁了,阿环怎么办?谁将她送还皇家?这块心病一天比一天更甚,因而她的病也一天天地加剧。
环环哭泣的原因很多。尤其是老人家病成如此,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留下她单身姑娘,将如何是好?她忽然全没了主意,极想大哭一番,又怕惊动秦大婶,就直向山路上奔去。
山路上走来了一个人。
环环抬眼,只见此人蓬头散发,乃何方野汉?那人举目,此女眉目清秀,是谁家姑娘?啊,此人面貌为何见熟?
咦,此女好象见面过?
环环不加思索,冲口就喊:
“你分明是世隆哥!";
”你果然是阿环!";
世隆一阵激动,急欲上前。
环环惊叫一声,迟疑一步问道:
“你到底是人或是鬼?";
世隆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笑声很结实,充满阳刚之气,在山谷回响,把阴霾一下子都驱散了。
这笑声证实了环环所闻所见既非梦也非幻,乃是千真万确的事,秦大婶的病实时好了一大半。尤其环环,听世隆说十八哥逃过了一劫,高兴得又蹦又跳。
可是,欣喜没过几天,又被阴影所笼罩。
世隆这次回来,一则探望生母,二则奉赵榛之命,送环环出山。赵榛的箭伤虽有所好转,一时还不便行走。心又系念着环环,也不忍给秦大婶添累赘,故令世隆把环环接走。世隆并没有料到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他既不敢言明,又担心赵榛那边等急了。一时两下为难,偷偷告诉环环,不想被秦大婶听见了。
“世隆,这事情怎么不早说?”秦大婶责备着。“娘,我。..... ";
”快叫阿环收拾行装,明天你们就上路。“大婶发令道。
世隆自然不答应。
”儿啊,你再不答应,娘可不依了。“
可是,真正不依的是环环,她尽管多想与十八哥见面,但她更不忍抛开秦大婶。
”与十八哥相比,娘的病更要紧。求你别再催世隆,他即使答应,阿环也坚决不允!";
秦大婶突然一骨碌起身,健步地行走起来。“娘,你。.....”环环一时不解。
大婶不说话,继续走着。
“娘,你这是怎么啦?”世隆阻住说。“我要让你俩看看,娘的病早好啦!”秦大婶于是拨开世隆,再走起来,越走越快坏了!这勉强的意气用事,如何撑得住,结果一脚踩个空,便摔倒在地。
世隆和环环一惊,急忙把她搀起,扶回床上去。几天来,秦大婶强忍住痛,不时地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时而指令世隆干这,时而指令阿环做那。说一不二,不像以往那么温和。但对护送环环出山一事,只字不提,好像忘掉了似地。细心的环环觉察到什么,这一夜,偷偷地对世隆说:
“你没看出来,这几天娘的神色有点异样。”世隆却觉察不出来。
“她好像跟平日不一样。”环环说。
“也许她正急盼病伤早日医好。”世隆道。环环不置可否地摇头,虽一时无语,但她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世隆与环环,两人面对面坐着。每逢这样,世隆会生出另外的不安,另外的思绪:她长大了,成熟了,更懂事,也更好看了。为什么偏偏她是公主?
今夜二人特别的贴近,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分明。忽然,一种特别的气味,钻进世隆的鼻子。那不是香味,却十分诱人。以致他是那么专注地领受,把其它的烦恼全忘了。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又贪婪地咽下去。啊!顿觉胸中有一股暖流奔动,他粗重地喘气着。
环环不但有所警觉,连对方心跳声都听到了,于是有点害怕!
说实在的,莫道眼下处在非常时候,就是将来,环环也打算像对待十八哥一样,把世隆视为终生的兄长。就怕世隆一时误解,越过这个分寸。尤其这几天,她总觉得世隆的一对眼睛老是盯着她,并不那么安分。万。....... 那将怎么办啊?
正当世隆有些失态之时,传来了秦大婶的呼唤声:
“隆儿,你进屋来。”
这一声,像解围般的,让环环如释重负。";把房门关上。“秦大婶指令着儿子。世隆如命,但有点心虚。
”世隆,娘要你答应两件事。“秦大婶开口道。”别说两件,就是二十件,儿都依从。“世隆忙答说。
”不,就两件。“秦大婶的语气很生硬。
”娘尽管说吧。“
”第一,你必须答应,有朝一日把阿环送还皇家。“
”等到娘的病痊愈以后再说吧。“
”娘说的是有朝一日,懂吗?";
“儿一定遵娘嘱咐。”
秦大婶缓了一口气,又正色地说:
“最要紧的是第二件。..... ";
”啥?“世隆疑惑地问。
秦大婶一字一句地说:
”人家是皇室公主,更是当今皇上的御妹,你不得对她存有非分之想,别插话!我告诉你,有朝一日,护送阿环出山,只许以兄妹相待,不准有半点偏差!你做得到吗?";
世隆一愣,结结巴巴地说:
“孩儿。..... 会。..... 做到。”
“那好,娘要你跪下发誓!”母亲忽道。
世隆犹豫了。
“你不愿意?”秦大婶脸色有点难看。
世隆再不敢多说,母命难违,他终于也得跪下,按母亲所说的指天发誓。秦大婶听了,这才温和地说:";好孩子,娘这就放心了。你歇息去吧。“世隆低首出了房门,一眼也不敢看阿环,自去睡了。
”阿环,进来睡吧。“秦大婶呼唤着。
环环即到老人家床前。秦大婶忽而捧起环环的脸,灯下仔细地端详着。
”娘,你又怎么啦?“环环总觉得老人家神色有些不对。
”娘腿疼的难受!“秦大婶掩饰着说。
”阿环给你按摩。“环环说着,便细心为她抚摸起来。
秦大婶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着,没觉得过意不去。
第二天一早,秦大婶把阿环和世隆唤醒,吩咐道:
”那一垄麦子已经熟了,你俩晌午前把它割完!“二人如命出门去了。
屋里一时静无声,就在这沉寂的一瞬间,秦大婶经过几天周密思考的一道计划即将实施了。她思来想去,唯有这样,才能成全儿子,成全阿环,成全信王爷。于是,她自语道:
”世隆,娘相信你已领悟为人之道,所以放心了。阿环,你也尽了孝道,娘没话说了!";
秦大婶平静地伸手,摸来准备好的一条带子。当她把带子打了结,套向脖子时,又想起了什么?唔,对了!于是她又拱手念念有词道:
“皇天后土作证,世隆是个孝子,阿环是我爱女,有此儿女,老身愿足!今心甘情愿,选个去路,既非儿子相迫,更与阿环无干,神若有知,须鉴我心!";
秦大婶毫无犹豫地向着认定的方向走去。及至世隆、环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娘!”世隆哭叫着,他的哭声把茅屋都快震翻了!
“娘!”环环神志模糊了,她觉得娘并没有断气,她细心为老人家按摩,喃喃地说:“娘,还疼吗、还疼吗?";
老人家的脸显得十分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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