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定局，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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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无兮在后，看着妇人万般艰难的向前，并未阻拦，仅仅只是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似要做到送葬时，最完美的仪态。

当妇人看到那满地的血腥时，眼底的血泪都已不知何时流了出。

她一个一个的抱住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可是，无一例外，全都断了气。

妇人早已失魂落魄，此时再看，三魂七魄似再也寻不到。

突然，有一物陡然间唤回了她的一点魂魄。

妇人慌忙大叫“殿下”，帝无兮听到妇人的呼唤，立马赶了过去。

“殿下！殿下你看那把尖刀！是流寇的啊！湾山流寇使的尖刀啊！”妇人疯了似的，爬到死去的村民身前，拔出了那把尖刀。

帝无兮闻言，接过尖刀再次打量，“我知道了，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妇人突然笑了，笑的悲怆至极，“好！好！好！得圣权长公主一诺！民妇就算现在死，都已无遗憾！”

帝无兮瞳孔蓦地猛缩，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朝后退了数步，避开了朝着她手中尖刀扑来，想要自戕的妇人。

妇人没死成，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说：“殿下，你永远也救不了一心寻死之人。”

“可是，死又能如何？”帝无兮凝视妇人，满眼的悲凉。

“殿下，你身为长公主，定从小就锦衣玉食，活的舒心，不像我们，饱经风霜，就连死去都这么的渺小甚微。大娘已经完成毕生使命，就算现在去死亦无丝毫畏惧。更何况，那些同我一样的人都已不在，我活着不过继续苟且偷生，有何意义？”

妇人这番话把帝无兮说的蓦然泪流满面，她身为长公主，定从小就锦衣玉食，活的舒心。

可是，谁人知晓，人的身份地位，不过是换一种苦法罢了！

帝无兮笑了笑，抚去了脸上的泪痕，把尖刀放在了妇人的身前，淡哂：“好，还请大娘放心去找他们吧！后事我会替你们安排。”

妇人也笑了，抬手轻轻摸了摸帝无兮的脸，“殿下，为人的最后一日，能遇到您，实乃民妇一生大幸！”

语落，手从帝无兮的脸颊上滑下，拿起了尖刀。

与此同时，帝无兮轻轻的闭上了双目。

耳畔……是一道鲜血飞溅的声音，和妇人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感觉到了淋落到自己身上的温热，那是为人的最后一种温柔，也是给她狠狠击响的警钟，警告她，除恶务尽！

许久，帝无兮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片血红，她无声的笑了笑，终于，一切都得偿所愿。

之后，她为他们入殓，再之后，身影不见。

自从灵虚境真身现，各方实力雄厚的流寇都蠢蠢欲动，搁往年，自然是任谁都不敢起这个心思，可是今年不同了啊！

光是九幽禁地被破一事，吸引走了多少圣权有名者，就连学士府三大长老之一的洛河长老都不例外，如此，怎能不引得人心荡漾！

在边境流寇眼里，此时的镇关城正处于防守最薄弱的时刻。

先是尉迟青一年不如一年，后是学士府人力涣散，这一切的一切，岂不都在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镇关城快要守不住了！

边境，妇人口中的流寇窝湾山处，一队巡逻形似士兵的人走过。

那一队人的最后一位，悄无声息间被人打晕拖到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