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北境温室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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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冬季。

北境的苍穹仿佛被上古神罚笼罩，铅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牧民巴图蜷缩在毡帐里，双手冻得发紫仍死死攥着绳索，狂风裹挟着雪粒砸在脸上，像被钢针扎穿。

羊皮帐外传来牲畜的哀鸣，三十头绵羊在暴雪中挣扎，蛮族骑兵的弯刀映着血色残阳。

“阿爸！“他的儿子其木格跌撞着冲进毡帐，皮袍结满冰碴，他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因焦急愤怒而颤抖：“他们又来抢了羊群！”

少年腰间的骨刀只剩空鞘，指缝渗着血，那是他试图阻拦时被马刀划伤。

巴图的心猛地一揪，连忙起身掀开毡帘，刺骨寒风灌进喉咙，冻得浑身一颤，让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望向雪雾，羊群身影渐消，视线模糊间，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春天，他的妻子就是在同样的暴风雪里，为保护临产的母羊被蛮族射杀。

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此刻他握紧冻成冰坨的牧鞭，指节咯咯作响。

像他们这样被抢劫的牧民今年在北境其他地方已经发生过很多起了。

千里之外，京城。

金銮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正旺，可四皇子声音却仿若裹挟冰碴，寒意彻骨：“北境雪灾，乃天罚，当缩减边军粮饷，以敬天道！”

他抖开户部奏折，丝绸摩擦声刺痛众人耳膜，“国库存粮仅够支撑三月，怎能浪费在蛮夷之地？”

萧景澜此时有点听不下去了，踏前一步，高声反驳道：“四哥所言差矣。北境十二州，冻毙百姓已逾千人，若放任蛮族劫掠，来年开春，谁人垦荒种地？”

“那七弟觉得，如今还有何良策？”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不紧不慢站出来，意图让萧景澜下不来台。

【叮，宿主接到建造北境温室大棚任务！】

萧景澜仿若未闻脑海中的提示音，径直转身面向龙椅，“父皇，儿臣请于北境推广温室大棚，种植抗寒薯，以解粮荒之急。”

“温室大棚？”太子忍不住嗤笑，讽刺道：“七弟莫不是糊涂了，竟想学方士炼丹？北境这般苦寒，冬日连野草都难存活，谈何温室大棚？”

萧景澜不慌不忙说道：“儿臣曾在北凉推行过此类温室大棚。虽北境更冷，但已稍作改良，定能适用！”

言罢，他抬手击掌三声，殿外禁军迅速抬进一座蒙着厚油毡的木架。

三皇子萧景睿转动轮椅上前，机关手指精准扣住木架边缘铜环，声音沉稳：“此乃七弟设计的双层壁温室。”

油毡掀开的刹那，暖湿气流扑面而来，仿若春日微风，架子上嫩绿藤蔓蜿蜒攀爬，生机盎然。

“以竹为骨，双层麻布夹棉絮为壁，顶层配上透明玻璃，地底埋设陶制烟道。”

三皇子一边介绍，一边指尖轻拂叶片，摘下一枚鸽蛋大小红薯根块，“抗寒薯日间蓄热，夜间释温，最多一个月，亩产可达千斤。”

说罢，他将块茎掷入炭盆，焦香顷刻弥漫大殿。

四皇子脸色骤变，猛地起身，腰间玉珏晃动，怒声喝道“简直胡闹！北境冻土坚硬如铁，如何掘地三尺埋设烟道？这分明是劳民伤财啊！”

“若用机关犁呢？”三皇子不紧不慢，轮椅扶手上弹出图纸，“此犁以齿轮传动，破冻土如裂帛，工部已试制成功。”

他瞥向工部尚书崔琰，后者慌忙出列：“确、确有此事，但这造价……着实高昂！”

“造价由龙渊司承担。”萧景澜果断截断话头，“恳请父皇准许，凡参与垦荒者，每亩地减赋三成。”

老皇帝自上次病倒以后，精神头也大不如前，此刻听闻此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颔首：“准奏！”

朝堂下，萧景澜拿着机关犁图纸，略带歉意对苏婉儿说：“这次我擅自帮龙渊司接下这单活，你不会介意吧？”

苏婉儿展颜一笑，明媚如春日花朵：“自然不会。龙渊司刚复兴，正愁没出头之机，我还得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