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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腐烂的甜香,毫无预兆地钻入叶凡的鼻腔。
这气味突兀得近乎挑衅。上一刻,他还被无边泥沼特有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殖质腥臭包围——那是无数朽烂的枝叶、沉沦的动物尸体以及淤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水,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共同发酵出的地狱气息。阴冷、滑腻、沉重,如同无形的湿布死死捂住了口鼻。
然而下一刻,这缕甜腻的香气便硬生生撕裂了恶臭的帷幕,丝丝缕缕,缠绵而至。它像最上等的蜜糖,又似熟透即将腐败的浆果,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堕落诱惑力,蛮横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叶凡的脚步,在即将踏入那片颜色格外幽深、仿佛沉淀了千年污秽的泥泞区域时,微微一顿。脚下的触感已然不同。不再是浅层泥沼那种令人心头发毛的、稀软粘稠的包裹感,而是某种…更为坚实的支撑,却又带着令人不适的、轻微起伏的弹性。
落脚处,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脆响传来。
咔嚓。
声音细碎,在这片死寂得只有他自己心跳和泥浆沉闷冒泡声的沼泽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叶凡低头,靴子边缘的泥水正缓缓褪去,露出被踩碎之物的一角——一个森白、空洞的眼窝,碎裂的骨茬狰狞地刺向污浊的空气。那不知属于何人的头骨,被泥浆半掩着,如同一个被遗忘在餐桌上的、被啃噬殆尽的餐盘,散发着无声的怨毒与死亡气息。
甜香更浓了,几乎盖过了腐臭。
视野猛地一花!仿佛有人在他眼前泼洒开了一桶浓烈到化不开的油彩。
方才还死气沉沉的沼泽骤然消失。一片浓艳到刺目的桃红色迷雾汹涌弥漫,带着灼人的热度扑面而来。雾气深处,环佩叮当,幽香浮动。数名身姿曼妙、仅以轻纱蔽体的妖娆女子,自桃色烟云中袅袅步出。她们肌肤胜雪,眼眸含情,每一寸曲线都扭动着蚀骨销魂的韵律。纤纤玉指带着挑逗的暖意,轻抚向叶凡的脸颊,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吟哦之声缠绵悱恻,直钻心底最幽微的痒处。
“郎君…来呀…”
“这无边快活…只予君尝…”
“何苦征战…温柔乡里…方是故乡…”
靡靡之音,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带着灼热的气息,试图融化他绷紧的神经。叶凡眼神淡漠,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这种货色,连当年幻妖狐随手布下的“销魂蚀骨阵”的边角料都算不上。
他心中默念清心诀,识海澄澈如古井寒潭。那几只虚幻的柔荑堪堪触及他皮肤,便如冰雪遇烈阳,“嗤啦”一声,化作几缕扭曲的青烟,连带那一片奢靡的桃红幻境,也如褪色的画布般片片剥落、消散。
“哼,雕虫小技。”叶凡鼻间轻哼一声,脚步未停。
然而,幻境并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张更为狰狞的面孔。
脚下的白骨路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粘稠、滚烫、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血海!无数残缺不全、肿胀腐烂的尸骸在血浪中沉浮、哀嚎。惨白的骨爪密密麻麻地伸出沸腾的血浆,带着无尽的怨毒与冰冷刺骨的绝望,死死抓向叶凡的脚踝、小腿,要将他拖入这无间地狱的深处。厉鬼的尖啸、亡魂的悲泣、骨骼被碾碎的恐怖声响汇聚成一股冲击灵魂的狂潮,疯狂撕扯着他的耳膜与心神。
“还我命来——!”
“下来陪我们!陪我们!”
“痛苦吧!挣扎吧!和我们一起沉沦吧——!”
凄厉的嘶吼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凿击着叶凡的识海壁垒。那冰冷的怨毒和滔天的恨意,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心神失守,肝胆俱裂。叶凡眉头微蹙,并非畏惧,而是厌烦。这幻境能量层次不低,但手段过于直白粗糙,如同一个粗鲁的屠夫只会挥舞血淋淋的屠刀恫吓。
“聒噪!”他低喝一声,眸中神光湛然,清心诀运转加速,一股无形的澄澈意念如怒潮般以他为中心轰然荡开!血海、尸骸、骨爪、厉啸…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污浊水面,剧烈地扭曲、震荡,随即轰然破碎!腥风血雨化作漫天飞散的腥红光点,迅速消弭于无形。脚下重新传来那令人不适的、踩着骸骨淤泥的触感。
甜香如影随形,仿佛附骨之疽。
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变幻。这一次,没有妖娆,没有血腥,只有一片令人心头发紧的熟悉。
泥泞污浊的沼泽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干净、温暖的小院。夕阳的余晖柔和地洒在土坯墙上,给简陋的房屋镀上了一层宁静的金边。院角那株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一个穿着粗布衣衫、身材高大挺拔的背影,正背对着他,仔细地劈着柴火。那动作沉稳而富有韵律,每一斧落下,木柴应声而裂,干脆利落。
“小凡,”背影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叶凡刻骨铭心的熟悉,“回来了?灶上温着粥,自己去盛。练功…不可懈怠。”
这声音,这背影,这小院的一草一木…正是叶凡幼年时,在师父羽翼下度过的最温暖、最无忧的岁月!一种久违的、仿佛浸泡在温水里的安宁感,丝丝缕缕地包裹上来,带着强大的、令人沉溺的诱惑力。它不激烈,却比之前的妖娆与恐怖更致命,因为它直指人心最柔软、最难以割舍的眷恋之地。
叶凡的脚步,第一次真正地、明显地停滞了。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劈柴的背影,喉结难以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有些发热。那些被铁血征战、冷酷厮杀深埋心底的、关于“家”的暖意,此刻被这幻境如此精准地挖掘出来,狠狠撩拨。
这幻境…有点东西了。
然而,就在这暖流几乎要淹没他心房的刹那,一个极其不和谐、甚至堪称荒诞的画面,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记忆的迷雾!
那是很久以前,同样面对一个极其擅长玩弄人心、制造幻境的对手——天妖一族的幻妖狐。那狐妖狡诈阴险,幻术千变万化,惑人心神于无形。激战正酣时,自家那位向来不拘一格、甚至有点为老不尊的师父,不知用了什么诡异手段,竟硬生生将那幻妖狐一身引以为傲的迷幻妖力给炼没了!最后的结果是…一只原本妖气冲天、凶威赫赫的幻妖狐,被师父强行搓揉成了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眼神呆滞、只会嘤嘤嘤的粉红色毛团子!
师父当时还一脸嫌弃地拎着那粉毛团子的后颈皮,对着当时目瞪口呆的自己得意洋洋地炫耀:“看见没?花里胡哨的,屁用没有!对付这种专门往你脑子里塞垃圾的家伙,就得釜底抽薪!幻术没了,它就剩个球!拎回去给隔壁山头的花狸猫当个伴儿,省得那老猫天天半夜嚎春扰民!”
那画面太过震撼,也太过…滑稽。尤其是师父最后那句关于“嚎春扰民”的解决方案,简直是神来之笔的无厘头。此刻,在这试图以童年温情将他溺毙的幻境中,当年师父那嫌弃的表情、那粉毛团子嘤嘤嘤的蠢样,以及关于花狸猫“嚎春”的解决方案,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噗…”
一声极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笑声,从叶凡紧抿的唇缝里漏了出来。那瞬间涌上心头的暖意和酸涩,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反差感的滑稽回忆冲得七零八落。幻境的魔力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瞬间出现了一丝凝滞和裂纹。
“清心诀?呵呵呵呵…有点意思。”
一个阴冷、滑腻,如同毒蛇贴着皮肤游走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沼泽深处响起。这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回响,仿佛同时在四面八方、甚至直接在叶凡的颅骨内震荡。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贪婪与嘲弄,如同饕餮在餐前对即将入口的美味进行最后的品评。
“人族蝼蚁,骨头倒还算硬。可惜,硬骨头嚼起来才更香,不是吗?”那声音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绝世珍馐,“你的镇定,你的回忆,尤其是刚才那一瞬间几乎要沉溺的软弱…啧啧啧,这些情绪发酵出来的恐惧和绝望,是世间最顶级的调味料!唯有在猎物自以为安全、放松警惕的刹那,撕开他的伪装,品尝他灵魂深处迸发的惊惶…那滋味,才叫一个回味无穷,鲜美绝伦!”
声音的主人似乎沉醉在自己的美食理论中,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和期待。它并不急于现身,更像是一个耐心的猎手,在享受猎物踏入陷阱后,那短暂的、自以为是的挣扎。
叶凡的嘴角,那抹因为想起粉毛团子而泛起的笑意尚未完全敛去,此刻却悄然转变了弧度,带上了一丝冰冷而锋锐的玩味。他非但没有被这直透神魂的威胁之音所慑,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他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由腐殖质与骸骨构成的污浊泥沼,精准地投向某个幽暗的角落。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沼泽里沉闷的冒泡声和那无处不在的阴冷笑声:
“调味料?恐惧?听起来阁下还是个讲究吃的。不过…”叶凡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揶揄,“你这‘厨房’的卫生状况,似乎堪忧啊?几百年没打扫了吧?这味儿,啧,连地狱看门的三头犬来了都得熏个跟头。您这‘顶级大厨’,莫不是靠‘重口味’掩盖食材不新鲜?”
“放肆!卑贱的虫子!”
叶凡话音未落,那阴冷滑腻的声音骤然拔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那份病态的优雅和玩弄猎物的从容瞬间被狂暴的怒火撕得粉碎!整个沼泽死寂的泥潭猛地沸腾起来,如同烧开的巨大脓锅!粘稠的黑色泥浆疯狂翻滚、鼓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嘟声和某种粘稠物体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
轰——!
前方的泥沼猛地炸开!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其扭曲与亵渎的庞然大物,裹挟着冲天而起的腥臭泥浪和无数碎裂的惨白骨渣,悍然矗立在叶凡面前!
这,便是幻心天魔的本体!
它绝非寻常意义上的怪物。它更像是一个由无数生灵最痛苦、最绝望时刻所剥离下的“部件”,被一只充满恶趣味的手强行拼凑缝合起来的亵渎造物。高度超过三丈,勉强维持着类人形的轮廓,但构成这轮廓的“材料”,却足以让最疯狂的噩梦都黯然失色。
一条粗壮得不成比例、布满了暗褐色尸斑和溃烂脓疮的巨腿,深深插在泥浆中,那脚掌上赫然生长着七八只大小不一、还在微微抽搐的人手!作为支撑的另一条“腿”,则是由数十条扭曲纠缠、不断滴落粘液的惨白肠子盘绕而成,每一次移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滑腻摩擦声。
它的躯干,是一张巨大到畸形、被强行撑开的腐烂人皮,上面密密麻麻地缝合着无数张痛苦扭曲、无声尖叫的人脸!那些人脸肤色各异,男女老少皆有,表情定格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之中,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叶凡,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拖入那永恒的炼狱。腐烂的皮肉边缘,不断渗出黄绿色的脓液,滴落在泥浆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手臂”。一只手臂由上百条兀自扭动、沾满粘液和血污的舌头编织而成,如同一条巨大而恶心的肉鞭;另一只手臂则干脆是数十把锈迹斑斑、沾着暗红血痂的残破刀剑,被一种腥臭的黑色筋腱强行捆绑在一起,构成了一只狰狞恐怖的“刀剑绞肉机”!
而在那由腐烂人皮和痛苦人脸构成的躯干顶端,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缓慢而有力搏动着的…心脏!
那颗心脏足有磨盘大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无数次污染浸透的紫黑色。粗大虬结、如同黑色巨蚯蚓般的血管从心脏底部蔓延出来,深深扎进下方的泥沼和骸骨堆中,似乎在汲取着整个沼泽的怨毒与死气。心脏表面,并非光滑的肌肉,而是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不断开合眨动的细小眼睛!每一只眼睛都闪烁着贪婪、怨毒、疯狂的光芒,死死聚焦在叶凡身上!心脏每一次沉重而有力的搏动,都伴随着一股无形的、足以扭曲空间的强大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向叶凡的识海!
“桀桀桀桀…虫子!好好欣赏吧!这才是本座真正的‘厨房’!你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灵魂,都将成为装点它的最新鲜、最顶级的食材!”那颗巨大的心脏剧烈搏动着,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声响,那无数只细小的眼睛同时流露出残忍的兴奋。心脏搏动间,那些缝合在躯干上的痛苦人脸也随之扭曲,仿佛在同步承受着无边的痛楚。覆盖着心脏的密集眼球中,同时映照出叶凡的身影,每一个倒影都带着不同的扭曲表情——惊恐、绝望、愤怒、呆滞——如同无数面映射着人性弱点的污秽镜子。
“你的镇定?不过是无知者的狂妄!”心脏搏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试图将叶凡的意识彻底冲垮。“你的回忆?是即将被我碾碎、成为我力量养分的残渣!你的恐惧?桀桀桀…那才是我最渴望的甘泉!来吧,虫子,在我的‘万相魔域’中沉沦吧!感受亿万生灵的怨念!把你的灵魂…献祭给我!”
话音未落,那颗搏动的紫黑色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剧烈膨胀!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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