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杨国忠与延王李玢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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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曾经权倾朝野、跺跺脚长安都要抖三抖的宰相,此刻也难掩狼狈。
鬓发散乱,几缕灰白的发丝被冷汗黏在汗涔涔的额角。
那身象征无上尊荣的紫色锦袍,早已被泥泞、荆棘划痕和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暗红血污糟蹋得面目全非,华贵尽失,如同落魄戏子褪色的戏服。
然而,他那双细长而锐利的眼睛,在篝火跳动的光影下,却如同两簇在寒夜中幽幽燃烧的鬼火,闪烁着老谋深算的狡黠、孤注一掷的急切,以及一种被逼入绝境后反而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的野心火焰。
他身体微微前倾,刻意压低的声音时而如闷雷滚过,带着煽动人心的激昂:
“殿下!醒醒!此地绝非久留之所!”杨国忠的声音带着一种刺穿耳膜的急迫,“裴徽那逆贼是何等心性?睚眦必报,赶尽杀绝!他手下的不良人,如同地府的勾魂使者;那些绣衣使,更是无孔不入的毒蛇!还有李林甫那条老狗临死前留给他、最阴毒的那把刀——‘影杀’!”
他刻意加重了“影杀”二字,满意地看到李玢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此刻,他们必定像跗骨之蛆,循着我们留下的血腥味和马蹄印,死死咬上来了!一旦他们抢在我们前面,封锁了傥骆道所有出山的隘口……”他猛地做了一个合拢的手势,声音陡然变得阴森,“我等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紧接着,杨国忠的声音又陡然低沉下去,如同魔鬼在情人耳边最诱人、最致命的蛊惑低语,充满了难以抗拒的磁性:“蜀地!唯有蜀地!那是真正的天选之地啊,殿下!”
他眼中仿佛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剑门雄关,壁立千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沃野千里,仓廪充实,足以支撑王师!更重要的是——”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几乎要钉进李玢涣散的眼底,“那里是我杨氏经营多年的根基!盘根错节,稳如磐石!殿下,您是谁?您是圣人血脉!是堂堂的延王殿下!是天潢贵胄!只要您肯移驾蜀中,登高一呼,那些忠于李唐社稷、痛恨裴贼篡逆的忠臣义士,必将如百川归海,云集响应!”
“届时,殿下您就是拨乱反正的中兴之主!功盖太宗,名垂青史!彪炳千秋!”
杨国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憧憬,他猛地一拍自己沾满污迹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而我杨国忠,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辅佐殿下成就这不世功业,再造一个远胜开元的煌煌盛世!”
李玢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被杨国忠话语中描绘的“煌煌盛世”和“中兴之主”的幻象烫到。
然而,这微弱的火光瞬间就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在跳跃的火苗和杨国忠那张因激动而略显扭曲的面孔之间躲闪,最终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污、边缘已经磨破的靴尖,声音细弱游丝,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音:“杨……杨相……莫要再哄骗于我了……”
他几乎是在呜咽,“裴徽……裴贼势大,兵锋正盛……如日中天啊……长安城……那么高的城墙都破了……父皇……父皇他都……”
提到父亲,巨大的悲恸和恐惧让他哽住,说不下去,肩膀剧烈耸动,“我们……我们这点残兵败将,伤的伤,残的残……如何……如何能与他虎狼之师抗衡?那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啊!”
“去了蜀地……”他抬起头,眼中是彻底的绝望,“不过是……不过是换一个更大、更华丽的牢笼……迟早……迟早还是被瓮中捉鳖罢了……不如……不如就此……就此隐匿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做个……做个山野樵夫,或……或可……苟全性命于乱世……”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手指神经质地死死绞着粗布袍子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仿佛要将那粗糙的布料撕碎。
杨国忠只觉得一股暴戾的邪火“腾”地直冲天灵盖,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禁不住心中破口大骂:“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李隆基英雄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没胆的孬种软蛋!”
但面上,他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和刻骨的鄙夷,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忧国忧民到极致的表情,甚至调动起全身的演技,眼角都用力挤出了几点浑浊的泪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悲怆:“殿下!殿下啊!您怎可如此自弃?!如此轻贱己身?!”
他的声音在山坳里回荡,引得附近几个疲惫的卫士投来惊疑的目光。
“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您可是堂堂亲王!是太宗文皇帝的子孙!是高祖太武皇帝的血脉!您身上流淌的是大唐最尊贵、最不容亵渎的血液!岂能如丧家之犬般,在这荒山野岭、蛇虫鼠蚁之地了此残生?!您让列祖列宗情何以堪啊!”
“裴徽!他是什么东西?一个得位不正、沐猴而冠的篡逆国贼!他的屠刀之下,岂能容得下任何一个李家血脉苟活于世?您今日若不自救,便是在此坐以待毙,等着裴贼的屠刀落下,等着他将您和所有忠于大唐的志士碾为齑粉啊!”
他再次重重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强调了“李家血脉”四个字,试图用这沉重的宗庙枷锁和亡国灭种的恐惧,唤醒李玢骨子里那点可怜的、几乎被磨灭殆尽的皇家尊严。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李玢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那件宽大的灰布袍子里,肩膀缩得更紧,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口中反复嗫嚅着破碎的字句:“不行……太危险了……父皇……父皇都死了……长安都没了……那么多兵……都败了……不行……真的不行……”
那声音里的恐惧和逃避,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劝说、威胁、激将、甚至搬出祖宗基业和煌煌天命……杨国忠几乎用尽了他纵横朝堂数十载、舌战群儒的所有口舌功夫,李玢却始终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朽木,既点不着半点火星,也劈不开半分缝隙。
一股冰冷的绝望和强烈的烦躁感如同两条毒蛇,噬咬着杨国忠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疲惫。
难道自己机关算尽,拼着老命从长安城破的乱军中杀出血路,抢在“影杀”之前救出来的,竟是个彻头彻尾、连求生本能都被恐惧吞噬的废物?一个比阿斗还要不堪的累赘?
就在杨国忠眼神阴鸷闪烁,心底第一次真正萌生“是否该当机立断,丢弃这个无可救药的累赘,只带着最精锐的几十名心腹死士,轻装简从,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突围”的冷酷念头时,他那双阅人无数、洞悉人心的狐狸眼,无意间扫过了李玢紧握成拳、死死按在膝盖上的右手。
跳跃的火光下,李玢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的指缝间,泄露出一点极其温润、柔和的玉色光泽。
杨国忠眼神骤然一凝!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借着篝火最明亮的光线仔细看去——那是一只小巧玲珑、被主人手心冷汗浸润得微微发亮、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羊脂白玉佩!
玉佩的雕工堪称鬼斧神工,在方寸之间,仅用寥寥数笔极其流畅圆润的线条,便勾勒出一个体态丰腴曼妙、云鬓高耸如云、衣袂飘飘欲仙的仕女侧影!
那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眼角,那饱满流畅、如同满月的面部轮廓,那雍容华贵中又带着一丝独特慵懒风韵的神态……
竟有七八分酷似裴徽那狗贼的母亲——虢国夫人杨玉瑶!
嗡——!
一道刺目雪亮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杨国忠因绝望和烦躁而混沌的脑海!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一件在长安城里流传于勋贵子弟间、隐秘而带着几分鄙夷不屑的传闻:延王李玢,生性懦弱平庸,于军国大事毫无建树,唯有一癖好令人侧目,甚至成为笑谈——极度好女色,且对容貌、体态酷似杨玉瑶的女子,有着近乎病态的迷恋与收集欲!
据说他府中曾秘密豢养着数名花费重金、费尽心机搜罗来的、形貌肖似杨玉瑶的绝色姬妾,视若禁脔,藏于深宅,轻易不示外人,只在私下里把玩欣赏!
一个大胆、卑劣、阴险、却极可能一击致命、撬动眼前这块“朽木”的计划,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在杨国忠心中疯狂滋长、蔓延、缠绕!
他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是抓住了一把能撬动这废物亲王的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那山间带着浓重血腥味和腐叶气息的冰冷空气,此刻吸入肺中,竟仿佛带着一丝甘甜!
他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狂喜和更深的鄙夷,让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柔和,甚至带上了一丝神秘而暧昧的笑意,如同分享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身体向李玢的方向又凑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杨国忠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又如同地狱里魔鬼最诱人、最无法抗拒的许诺:“殿下……”
这声呼唤,不再是君臣的尊卑,而是带着一种全新的、心照不宣的、仿佛同道中人的亲昵意味,“殿下可知,蜀地……尤其是成都府周边,水土之丰饶灵秀,冠绝天下?那可是真正的‘天府之国’,物华天宝,钟灵毓秀之所啊。”
李玢茫然地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和浓重得化不开的恐惧,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完全不明白杨国忠为何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突然说起这风马牛不相及、仿佛游山玩水的话题。
杨国忠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握关键的得意光芒,如同老猫看着爪下无处可逃的猎物。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诱惑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无形的钩子,精准地探向对方心底最隐秘的欲望深渊:
“而蜀地的美人……啧啧啧……”他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什么绝世珍馐,“其眉眼之精致,如同工笔细描;肌肤之莹润,赛过初雪新荔;体态之风流婀娜,更是……更是难以言喻的妙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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