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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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然垂眸凝视着地面斑驳的光影，那些被阵法扭曲的光线如同毒蛇般在她玄色衣摆上游走。神凤霓裳化作人形站在她身侧，火红色的裙摆无风自动，指尖萦绕的赤色火焰明明灭灭，显示出这位天凌宗护山神兽的不安。远处，新突破的四位渡劫初期二人二兽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他们握剑的手还带着未褪去的颤抖，剑刃上残留的灵力波动，在阵法压制下显得格外微弱。

\"宗主夫人，这阵法的威压又增强了。\"神凤霓裳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缓缓旋转的青铜古灯。那些悬挂在虚空的古灯表面，密密麻麻的符文正在渗出暗紫色的光芒，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李慕然抬手按住腰间的破风剑，冰凉的剑柄触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作为天凌宗宗主夫人，她自然认得这是三阴噬魂阵，此阵一旦成型，能将被困者的灵力压缩至平日三成，若强行突破，甚至会导致经脉逆行。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三日前，在天凌宗议事大殿，夫君王天和将九霄试炼场的情况郑重告诉她时的场景。眼神中满是忧虑：\"此次试炼场争夺凶险异常，各异位面都在觊觎那传说中的九霄神髓。记住，天凌宗的传承比任何宝物都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拼命。\"此刻，李慕然望着阵法外虎视眈眈的三人，终于明白王天和的先见之明。对方为首的是渡劫后期耿玄道，身旁跟着鬼无邪和莫天风，单论高阶战力就已经碾压天凌宗。

\"宗主夫人，我们拼一把！\"突然，张木地握紧长剑冲了出来，他的丹田里灵力激荡，却因阵法压制显得凌乱不堪。李慕然伸手拦住他，感受到他体内乱窜的灵力，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强行运转灵力导致的反噬征兆，若继续战斗，恐怕会落得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神凤霓裳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挥出一道火墙暂时抵御阵法侵蚀：\"木地长老，你忘了临行前的约定？\"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李慕然看着阵外耿玄道嘴角勾起的冷笑，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对方显然是算准了天凌宗投鼠忌器，才会在九霄试炼场中设下此阵。

\"耿玄道。\"李慕然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出防御阵型，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天凌宗无意与你们为敌，此次试炼场之事，还望能和平解决。\"她的话让四周陷入短暂的寂静，耿玄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似乎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宗主夫人如此冷静。

神凤霓裳默默握紧了拳头，她能感受到李慕然做出这个决定时的艰难。作为护山神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慕然的实力，若不是为了宗门长远考虑，以李慕然的性子，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破阵。远处，张木天等人虽然满脸不甘，却也不得不听从宗主夫人的决定。他们明白，在这修真界，有时候退让比冲动更需要勇气。

耿玄道抚掌大笑，笑声震得青铜古灯嗡嗡作响：\"李慕然不愧是天凌宗的宗主夫人，果然深明大义。\"他抬手一挥，阵法威压顿时减弱，\"既如此，你们便交出九幽髓晶吧。\"李慕然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众人退出阵法。

李慕然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触到怀中温热的玉盒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掌心。三阴噬魂阵内弥漫着浓重的黑雾，如实质般的阴气缠绕在她的发丝间，将玄色衣袍染得愈发深沉。神凤霓裳察觉到宗主夫人的异样，火红色裙摆上跃动的火焰骤然明亮，驱散了周遭几丈内的幽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