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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与救赎(下)
产房外的长椅上,王德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已经三个小时了,护士进进出出,却没有人告诉他陈任兰的情况。我递给他一杯水,他机械地接过,水杯在他颤抖的手中晃出一圈圈涟漪。
\"她会没事的。\"我干巴巴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王德义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生疼:\"天山,如果任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他的声音哽住了,眼中布满血丝。
就在这时,产房门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血止住了,但产妇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在IcU观察48小时。\"
王德义如释重负地瘫软下来,额头抵在墙上,肩膀剧烈抖动。医生犹豫了一下,又说:\"孩子情况不太乐观,肺部发育不全,需要呼吸机辅助。\"
\"我能看看我妻子吗?就一眼...\"王德义哀求道。
医生摇头:\"现在不行。\"然后转向我,\"你是她弟弟?需要你签一些文件。\"
签完字回来,我发现王德义不见了。护士告诉我他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他站在那里,双手贴在玻璃上,目光锁定在那个连接着各种管线的小小身躯上。孩子的胸膛微弱起伏,看起来还不如一只小猫大。
\"他叫王念安。\"王德义头也不回地说,\"任兰之前告诉我的,说如果是男孩就叫这个名字。\"他的声音沙哑,\"念安...念安...\"
我站在他身边,突然注意到他的后背衣服上有血迹。\"你伤口裂开了。\"我指着他之前手术的刀口位置。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摸了摸后背,看着手上的血,苦笑一下:\"没关系,不疼。\"
接下来的三天,王德义几乎没合过眼。他在IcU外守着陈任兰,在新生儿科守着念安,像一座不知疲倦的雕塑。第四天早晨,当医生终于允许他短暂探望陈任兰时,他的脚步却迟疑了。
\"我...我该对她说什么?\"他无助地看向我,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摇摇头:\"说你想说的真话。\"
陈任兰躺在IcU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看到王德义进来,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有移开。
王德义在床边跪下,轻轻握住她没有插管的那只手,贴在自己额头上。他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泪水打湿了床单。
\"孩子...怎么样了?\"陈任兰虚弱地问。
\"他很好,很坚强,像你。\"王德义抬起头,抹了把脸,\"任兰,我...\"
\"别说了。\"陈任兰闭上眼睛,\"我现在没力气想这些。\"
王德义点点头,轻轻吻了她的手背:\"我就在外面,你需要什么随时叫我。\"
走出IcU,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她恨我。\"他喃喃道。
\"她差点死了,需要时间。\"我说,却无法反驳他的话。
两周后,陈任兰被转到普通病房。念安虽然还需要待在保温箱里,但已经脱离了危险。王德义在这段时间里瘦了十几斤,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却仍然坚持每天送饭、陪护,尽管陈任兰很少跟他说话。
\"离婚案下周开庭。\"一天下午,陈任兰突然说。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喝王德义熬的鸡汤。
王德义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和律师谈过,不会争任何财产和抚养权。\"他顿了顿,\"但如果你允许,我希望...能偶尔看看孩子。\"
陈任兰放下汤碗,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也爱你。\"王德义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知道我不配,但我会用余生证明我可以做个好父亲。\"
陈任兰长久地注视着他,最终只是说:\"汤凉了。\"
开庭那天,王德义没有争辩一句,接受了所有条件。法官宣判离婚成立,孩子归陈任兰抚养,王德义有探视权。走出法庭时,他突然叫住陈任兰。
\"给我一年。\"他说,\"一年后如果你觉得我有改变,能不能考虑...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不行,我绝不会再打扰你们。\"
陈任兰没有回答,抱着念安转身离开。但那天晚上,我发现她站在阳台上,望着王德义停在楼下的车——他已经在那里守了整整一个月,睡在车里,只为随叫随到。
时间如细沙般流逝。念安满月时,王德义送来了一个纯金的长命锁,还有一份心理治疗进度报告。陈任兰收下了长命锁,报告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
念安百天时,王德义已经能熟练地换尿布、冲奶粉。他每周定时来三次,从不逾矩,也从不缺席。陈任兰开始允许他单独带念安去公园散步,但必须开着手机定位。
\"他变了很多。\"一天晚上,姐姐突然对我说。我们正在整理念安的衣物,王德义刚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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