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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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缓缓向所谓的杨霄投去，双手不紧不慢地背于身后，身姿挺拔，仿若一尊遗世独立的雕像。他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表情平淡得如同无风的湖面，平静且深邃。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玩物，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一时见猎心喜，才肯施舍给杨霄这样一个机会 ，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矜贵。

仔细想来，这确实在情理之中。林渊所处的地位尊崇至极，早已超脱了常人的想象。他的威名，在整个修行界都如雷贯耳，一举一动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在这浩瀚无垠的修行世界里，人皇这一称谓，已然是无数修行者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代表着无上的权力与荣耀，麾下道统势力庞大，掌控着一方天地的兴衰。

可在林渊面前，人皇的地位竟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要林渊轻轻开口，将自己的意愿散布在永恒仙域这片广袤的天地间，那消息便会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每一个角落。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平日里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皇，为了能得到林渊的青睐，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道统。他们会像一群趋光的飞蛾，满心满眼都是林渊，迫切地渴望投入林渊的帐下，为其效犬马之劳，只盼能在林渊身边谋得一席之地，沾染上些许他的荣光。

萧阳心中明镜似的，以林渊的超凡地位和通天实力，自己这样的存在，在他眼中或许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回想起与林渊结识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如今想来，恐怕都是林渊有意为之。林渊望向自己时，眼中偶尔闪过的那一丝兴致，就像是猎人看到了一只稍有特别的猎物，那并非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仅仅是出于一种强者对新奇事物的本能好奇。

他深知，自己大概率只是林渊一时见猎心喜的对象，是林渊在漫长修行岁月里用来打发无聊、增添乐趣的消遣。之所以愿意接纳自己，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并非真的看重自己，自己唯有不断奋进，才有可能在这看似偶然的机遇里，寻得一丝真正的转机 。

林渊提出的条件，实在难以让人拒绝。他不仅承诺会为萧阳提供修行路上所需的顶级资源，从珍稀的天材地宝，到上古传承的修炼秘籍，皆是无价之宝，能助力萧阳突破修行瓶颈，少走许多弯路；还表示会将萧阳纳入自己的核心圈子，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就等于拥有了一张顶级人脉通行证，能结识诸多强大的修行者，获取更多常人难以触及的修行机缘与信息。这份诚意，这般充足的筹码，对于急切渴望提升实力、改变命运的萧阳而言，无疑是极具诱惑的，也让他愈发坚定了追随林渊的决心。

回想起过往种种，林渊的话确实一针见血。林风，于萧阳而言，是心中一道绕不开的坎。那几年，萧阳在懵懂无知的状态下，因自身特殊的体质，不受控制地从林风身上汲取灵气。本应在修炼之路上大步迈进的林风，却因这无端的变故，在那几年里无法凝聚灵力，沦为旁人眼中不能修炼的废物。

每日，萧阳都能看到林风被同门嘲笑、排挤，那落寞的身影和眼中的无奈与不甘，深深刺痛着萧阳的心。萧阳无数次在心底自责，若不是自己，林风又怎会遭受这般苦难。

待萧阳清醒过来，知晓了前因后果，满心都是愧疚，这份愧疚如影随形，压得他喘不过气。一次偶然，萧阳发现林风在修炼上极具天赋，尽管经历了几年的停滞，可一旦重新开始修炼，林风展现出的领悟力和刻苦程度远超常人。或许是被这份天赋打动，又或许是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萧阳没有丝毫犹豫，主动找到林风，提出收他为徒。他暗自下定决心，往后定要倾尽所能，助林风在修行之路上扶摇直上，让他不再因自己的缘故而蒙尘，用自己的力量，为林风撑起一片广阔的修行天地。

萧阳的内心此刻正被极度的矛盾狠狠拉扯着，眼前的局势犹如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横亘在他心间。一边是林渊抛出的橄榄枝，那其中蕴含的大道诱惑实在是太过致命。一旦投靠林渊，他便能接触到那些梦寐以求的修行资源与顶级功法，离自己追求的巅峰境界也会更近一步，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修行大道仿佛都在向他招手，似乎只要迈出这一步，辉煌的修行之路便会在脚下铺展开来。

而另一边，若他拒绝林渊，等待他的无疑是死路一条。林渊的势力庞大且手段狠辣，得罪了这样的人物，往后在这修行界便再无容身之所，随时都会被无尽的追杀与危险笼罩，生命随时可能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可即便如此，萧阳心中仍有一丝坚持。林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回想起与林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师徒间的欢笑与信任，那些林风在他悉心教导下逐渐成长的画面，都让他难以割舍。这份师徒情分，在生死抉择与大道诱惑面前，竟显得如此珍贵。若不是对林风还存着这几分真挚的感情，在这巨大的诱惑与生死威胁下，他或许早就毫不犹豫地投靠林渊了 。

林风静静地站在旁边，目光紧紧锁住师尊。他敏锐地察觉到，师尊面对林渊抛出的橄榄枝，态度已悄然发生变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动摇，如同利刃般刺痛了林风的心。

在这一瞬间，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在林风心底疯狂蔓延。他想起曾经与师尊相处的日日夜夜，那些师尊对自己悉心教导的画面，曾以为是深厚师徒情的见证，此刻却仿佛变得模糊起来。他忍不住怀疑，师尊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是否只是一种假象？在这大道诱惑面前，是否即将土崩瓦解？

林风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他怨恨师尊为何如此轻易就被诱惑动摇，为何不能坚守他们之间的情谊。在林风看来，这不仅仅是一次选择的动摇，更是对他们过往一切的背叛。这种怨恨如同熊熊烈火，将他内心原本对师尊的敬重与依赖，一点点焚烧殆尽，只留下满心的愤懑与不甘。

萧阳的目光紧紧锁住林渊，眼中满是审视与试探，声音微微发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你真的保证能够放过林风吗？”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心虚。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林渊这样的强者，承诺本就虚无缥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给自己接受林渊抛出的橄榄枝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林风的身影，那些往昔相处的画面走马灯般闪现。他想起林风初入门时的懵懂与青涩，想起林风在修炼时的刻苦与坚韧，想起林风望向自己时那充满信任与敬重的眼神。这些回忆，像一把把钝刀，在他的心间反复拉扯。他深知，一旦接受林渊的条件，就等于将自己和林风置身于一个未知的危险境地，可大道的诱惑实在太大，他的理智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逐渐开始崩塌。

他在心底不断说服自己，只要林渊能放过林风，只要林风能够平安，自己的选择或许就还有一丝合理性。他期待着林渊的回答，又害怕听到那个不确定的答案，矛盾与挣扎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 。

敖风化作人形，身姿挺拔，一袭黑衣随风猎猎作响，脸上满是倨傲之色。他斜睨着萧阳，眼神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冷笑道：“也不仔细瞧瞧，我家公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会有闲心来骗你这糟老头子？你可放亮眼睛，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想当年，你肉身完好之时，或许还有几分本事，能让我忌惮几分，那时的你，勉强还能入我家公子的眼，追随在侧也算是有点用处。”

敖风微微停顿，上下打量着萧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道：“但你再瞅瞅你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家公子费尽心思去贪图？简直可笑至极！公子能给你机会，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别在这里不知好歹，还妄图质疑我家公子的承诺。”说罢，敖风双手抱胸，头微微扬起，眼神中满是对萧阳的不屑与不耐烦。

敖风双眼圆睁，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指如戟般直直指向萧阳，怒喝道：“什么东西？你也配质疑我家公子？你不过是个残败之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眼神中满是嫌恶，上上下下打量着萧阳，就仿佛在审视一件破旧不堪、毫无价值的物件。随后，敖风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也不找个水洼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形如枯槁，气息微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曾经的风光不再，如今只剩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居然还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忸怩作态，提些不知所谓的要求，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敖风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萧阳，冷冷说道：“公子给你机会，是你的造化，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萧阳听闻敖风这番羞辱之语，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他双眼圆睁，怒视着敖风，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敖风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