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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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后，虽然体内的修为如同被抽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并未受到影响，依旧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自己失去的修为上，而是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只见紫薇一见到这个男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公子”二字，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与此同时，她那原本优雅自如的双手也突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仿佛失去了安放的地方，只能尴尬地垂在身侧。

朱紫薇贝齿轻咬下唇，双颊似染了一层薄霞，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欣喜，凝望着眼前的林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轻轻绞动着，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声音轻柔婉转，恰似黄莺出谷：“公子，您此番前来大明皇朝，为何不去皇宫呢？皇爷爷可是日日期盼，掰着指头算着您来的日子，时常念叨，满心盼望着能与您相见呢。”这件事千真万确，绝非她为了找话题而编造的托词。回想起这些时日，皇爷爷朝堂议事时偶尔的走神，批奏折间隙的轻声长叹，无一不是在牵挂着林渊的到来。

每次提及林渊，皇爷爷眼中总会浮现出别样的神采，满是期许与看重。他会反复叮嘱内务府准备最上等的居所，从西域进贡的波斯地毯，到江南织造的蜀锦床榻，每一样陈设都要精心挑选；还会亲自过问御膳房，命他们钻研林渊家乡的菜肴，力求在饮食上让林渊宾至如归。这般细致入微的筹备，足以证明皇爷爷对林渊到来的殷切期盼，绝非虚言。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只说出这么几句干巴巴的话，心中直埋怨自己在林渊面前太过紧张，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伶俐。可目光触及林渊那俊逸非凡的面容，她又忍不住沉沦，一颗心像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只呆呆地望着林渊，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应。

林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戏谑，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好似刻意暗藏了一丝挑衅的意味：“这位是......你的道侣？”他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目光轻描淡写地从朱紫薇脸上掠过，而后落在不远处那青年身上。

其实，林渊心里门儿清，眼前这位青年正是新一代的气运之子，在这方天地里，他就像被天道眷顾的宠儿，周身萦绕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气运。可林渊打心眼里觉得，这所谓的气运之子，不过是又一茬待收割的“韭菜”罢了。他也清楚，当下朱紫薇和这气运之子之间，尚无半分纠葛，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关联。

但他之所以故意这么问，就是想看看朱紫薇的反应，心底隐隐期待着能搅乱这看似平静的一池春水，说不定还能引出些有趣的事儿来，好给这略显乏味的旅途添点别样的色彩 。

林渊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肆意的气场。他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促狭与玩味的光芒，只要一想到那些气运之子被自己戏耍时的反应，就忍不住在心底暗笑。对他而言，这世间所谓气运加身的宠儿，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一举一动都被天道摆弄，无趣得很。

可林渊偏不按常理出牌，他就喜欢在这些气运之子的既定命运轨迹上横插一脚。每当看到他们因为自己的介入，原本顺遂的“气运之路”泛起层层波澜，脸上露出惊讶、愤怒又无计可施的神情时，林渊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他享受那种打破常规、掌控局面的感觉，看着这些被命运眷顾的人在自己制造的“意外”中手忙脚乱，就像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而他，正是这场闹剧的导演，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这种乐趣，远非其他事物所能比拟。

朱紫薇听到林渊的问话，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原本粉嫩的嘴唇也褪去了血色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她满心都是惶恐，生怕林渊会因此产生误会，更怕林渊会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脱口而出：“他...他是我们大明皇朝苏将军的嫡子苏臣。”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连语速都比平常快了许多，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往外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消除林渊心中可能出现的疑虑。

说完之后，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满是紧张与不安，紧紧盯着林渊，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急切地想要从他的反应里探寻自己是否成功解释清楚了一切 。

林渊负手而立，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投向眼前的年轻人。只见对方一袭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林渊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不疾不徐道：“哦，原来是大明苏将军的嫡子，果然少年英姿，闻名不如一见。 ”

林渊的视线并未移开，他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便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只是如今尚不清楚对方是哪种气运流派，是凭借着惊人的机遇一路顺遂，还是身负大气运，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几日，可得好好试探一番，看看这位天之骄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

林渊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与狐疑，暗自忖度：也不知这个气运之子，会不会跟头一个一样窝囊。上一个那叫什么事儿？竟被一个女人轻轻松松就拿捏得死死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处，林渊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上次那个，不过是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废物崛起型气运之子，前期根基不稳，道心更是如同浮萍一般飘摇。在那关键的心境修炼上，缺失太多沉淀，稍有诱惑，便乱了分寸，栽在女人手里也不足为奇。

可眼前这位苏将军嫡子却不同，自幼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享尽荣华，受万千瞩目，得天独厚的出身赋予他别样的眼界和心气。想来，应该不至于重蹈覆辙，被区区情情爱爱绊住手脚。但这气运之子的门道向来复杂，不亲自试探一番，终究难以定论 。

苏臣站在原地，仿若未闻林渊所言，周遭的声音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原本明朗的双眸此刻仿若笼罩着一层阴霾，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方才，朱紫薇神色急切、语无伦次地向那名男子解释着什么，她双颊泛红，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那模样是苏臣从未见过的。苏臣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仙月的面容，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难不成仙月竟倾心于这个男子？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他心间疯狂生长。苏臣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他向来知晓仙月性情高洁，平日里对诸多男子皆不假辞色，可如今......苏臣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眼神中交织着困惑、震惊与隐隐的失落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名男子，试图从他身上寻出些答案。

苏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满心的疑惑如乱麻般缠得他心烦意乱。他十分确定，在自己重生前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朱紫薇早期情窦初开、倾心于某人的信息。这怎么想都不合理，毕竟朱紫薇可是大明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在大明的朝堂与市井间，朱紫薇生活里的琐碎小事，都会被当成谈资广泛流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掀起不小的波澜。就拿她前几年偶感风寒之事来说，不过是一场小病，却引得朝中大臣纷纷上表关切，民间也有不少百姓自发为她祈福。像这样的身份地位，她但凡显露出一点喜欢上某个人的倾向，那必定会成为轰动朝野的大新闻。

苏臣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回溯着过往的记忆片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儿时与朱紫薇的初次见面，到后来在各种皇家宴会上的碰面，再到知晓她作为公主参与的诸多政务与社交场合，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记忆里始终没有出现过眼前这个神秘男子的影子，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朱紫薇曾对谁动过心。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让苏臣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不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