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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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是数月弹指而逝。

期间某日，七长老拜访四长老林寂时，入门落座后一开口便是:

“我阿娘似乎还寄存了几瓶她自己调的药在您这里？”

然后坦言道:“我今日是专程来取它们。”

接到识海传音的第一时间，江秋雨便赶回了首徒别居。

一推门，天光立马流倾入室，在铺地一片温暖的灿金里，流光翎羽逆光而立，映地剪影欣长好看。

微泛湛蓝的一双竖瞳悠悠转动，寻找着熟悉之人的身影。

展开棋盘，揭开两个青釉棋罐的鎏金缠枝芍药盒盖，露出紫英石与玛瑙合研为粉制作的黑白云子。

放好盛了七分满的茶盏，柳越被异响吸引注意，视线落在那少年郎身上时，不禁失笑道:

“我说有急事找你，倒也没真让你这么急。”

走近看清这些已经准备好的棋具，江秋雨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道:

“师兄说的急事居然是对弈吗？”

柳越笑容真挚，挑眉看他:“那不然？”

江秋雨欲言又止。

“最近这些个月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今日好不容易抽出个空闲，那不得好好放松放松。”

抬手对着自己对面的空位，柳越示意着想让师弟快点落座。

“上次那盘我不服你，我要讨回来。”

师弟微不可察地叹出口气，心中想着，至少比刚继任玄泽长老那会儿鲜活有生气多了。

柳越如今确实难得有闲暇，江秋雨也到了最为忙碌的时候，他们相处的时间相较于以前，可是减少了许多。

偶尔静下来，即使不是对弈酣战，闲敲棋子闲聊几句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更何况还有香茗做伴，广送清香。

江秋雨学得快，学以致用的能力强。

但架不住柳越性子要强，每次惜败后都要循着记忆反复剖析师弟的棋路，发誓下次要反杀回去。

然后他就不得不承认，这可恨的六边形战士在棋路上的更新迭代能力也很强。

次次都有新招，诡谲莫测至极。

这一战毫不意外地又战了个天昏地暗，又隐隐显现出四六开的雏形。

唯一出乎意料的，大概也只有流光翎羽眨眼间垂落的头，差点磕到棋盘上。

还好柳越探手去接时足够眼疾手快。

手中一沉，顿感一片微凉。

他知道会毫无征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他师弟手中甚至还拈着一颗刚从棋罐中随手拿的云子。

数年前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辉光盈了满室，沾上睫羽，描绘轮廓。

那欢脱娘子狡黠一笑，满是少女意趣，她跳下座榻，双手背后一个大迈步，有些得意地靠近去扯了扯柳如玉的脸颊。

“兵不厌诈啊，阿润。”

她在制药剂一事上很是有些天赋。

经她手下出来的药剂无色无味，本就难以察觉，更何况是在对方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既然都能把你无知无觉的药倒，那是不是就说明，这天下，我便没有几个放不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