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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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煦帝一见神君出现，疾步走到神君面前，跪下行礼：“君上可是带了子颜回来？”

神君走过去把锦煦帝搀扶起来，答道：“本君也是刚到这峡谷之中，正要指挥他们打开神牢之门，就见子颜已经解了这神牢之困，这才和他们一起回来见陛下。”

锦煦帝答应一声，很是失望，玄武神君说：“既然这神牢已解，我就叫他们立即进去把子颜带出来就是。”回首看了看遥宁子和鸣皓：“叫所有人进那地方，快把子颜找了出来！”他们二人立即拱手出去。

锦煦帝对神君说：“想是神君知道子颜能耐，这才让他放手去和那些玄武神兽搏斗的吧。听神宫的人说，今日很早就给您传了消息，可您倒是才出现。”

“陛下，我听于炳说是子颜一个人跑去神牢山要解除那里的祸患，想到那孩子的脾气，总是不放心，正想赶到此处，没想到在前方遇到了炙天神君。”

“什么？”

玄武神君点点头：“那么多年来，我从未遇到过炙天神君，想到子颜那事，我更是怕和神牢有关，因而给耽误了时辰！”

“那神君可有关否？说是炙天神君亲临，想必是他们神宫中人刚在前面农庄自刎的事。”

“陛下说的对，这是他出现在祗项的原因。好在子颜算是在神牢里解决了那些玄武神兽，解了当年武神留下的神法。”

锦煦帝面显怒气：“神君，您就是如此来锻炼自己的弟子的？”锦煦帝说着这个话的时候，只见帐中齐临清等几名春惜宫的法师非但稽首着不敢动弹，听陛下和神君这样说话，吓得全身发抖。

玄武神君倒言：“陛下，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已经成年，想是父母看到自己子女，总是要有放手那一天。子颜是神守，去除那些神怪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陛下那么紧张干吗？”

这句话问的端木睱悟哑口无言，要说子颜的仙术能不能强过这神兽，他哪里有神君知道，可他那个心思如今在神君身边是想都不敢去想。

玄武神君怕自己话说重了：“我本来就感激陛下，能对我这不听话的徒儿如此之好。陛下都亲自出了京城来找他，想是我自己不去就说不过去了。陛下，我也去那里找子颜吧。现在神牢已破，这四周结界早已不在，那边是随便出入了，你叫军队之人去围着那里，不要让百姓进去。”说完这话就不见了。

锦煦帝立即叫了司马微，让他去再调些人马过来，围起这冥锢山，不让凡人出入。司马微和齐临清趁机叫锦煦帝用了夜宵，说，要是等下神守回来，陛下如此憔悴，这怎生是好。

锦煦帝听了这话，叫齐临清准备好让他先沐浴更衣。他自知这两天忙于奔波，想是等下子颜回来见自己如此这般，又会担心自己，想到此处，不禁想问问子颜，他这策论最后一页上的话是何意。锦煦帝换好衣物，正欲吃些东西，突然想到了问齐临清：“你们可曾把子颜的衣物准备好了，还有吃的，要随时备着。”

“陛下，您放心，范总管早就关照好了，都随时备着等神守回来呢。”

然而又等了两个时辰，前方来报，始终没有找到子颜。齐临清也曾劝他先去休息，锦煦帝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倒让朕如何能睡着。既然神牢已开，为什么神宫之人找不到子颜！”

齐临清回答：“陛下，就因为神牢四周都开了，恐怕不知到神守是从何处离开？因而无法找到。刚才前方来说，神牢内只见玄武神兽的遗骸数十具，神守的师兄说，其中有很多像是这几日被神守杀了以后又变回遗骸的。神守的两位师兄早已到了丙渑之水处，听说神君也到了那里。”

“既然神君都到了，怎么会找不到子颜？”

“神宫的人说，神君正在那里封闭丙渑之水的山洞。要派了人寻着神守的踪迹下去，估计是从那里后山离开的神牢。奴才看地图，从那处回到这里还有很长距离，要是绕开神牢那地方，离着一天的路程也有。神君既然没说神守有事，陛下您就不要太担心了，无非晚点回来而已。”

“晚点？又要天亮了，子颜不见了快要两日，你们都是叫朕不用担心，你们可曾想过他经历了什么！”

到了十四日午间，神宫和御林军的人都未在附近山里找到子颜。玄武神君已经带了鸣皓回到了锦煦帝的大营中，留下遥宁子和神宫其他弟子一起在那边清理这玄武神兽的痕迹。神君要他们把神兽的遗骸深埋在山中。子颜进入神牢后，所有一切，玄武神君复原了景象，看了一下。此时他正和锦煦帝说着子颜所为：“子颜后面再和这首领神兽交战，倒是占了先机。这后来的首领神兽也是只有五头而已，而且这玄武神兽交战，从不一拥而上，因而子颜除它们只是辛苦一点。”

神君在丙渑之水洞前所见六头巨大无比的神兽遗骸，他自己用了神法已把它们埋葬到了洞前泥土之中：“子颜除了神兽，就直接到了山洞。我开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这神宫里失踪了多年的辉石。进了山洞这水源处有当年四位大神留下的遗迹，只要把辉石放在里面，这水源里的武神之力就能析到辉石上面，水源中的神力一除，外面那些复活的神兽马上就又回到了已死的时候，瞬时变回了骸骨。”

“君上，听您所言，这辉石如此神奇，您要是不知道子颜是哪里把它找回，莫不是在朕的泾阳城里神宫那边？”

“不是，等我看到辉石，才知道又是十七代神君把此石放在了你行宫那里。”

“原来如此，子颜定是在朕给他的灰石院中发现的。这十七代神君和子颜倒是有缘啊。”

“陛下不知，十七代神君是我们之中最能预言将来之事之人，据说他带着墨玉冠的时候，曾见过许多将来之事，而我们倒是没有这个能力。”

锦煦帝还是不解：“如是子颜可是把那辉石留在洞中，那他自己人呢？”

玄武神君也陷入了一片默然，过了片刻才言：“辉石是武神当年剑刃的碎片，此时吸附了武神之力，我已把它取回。子颜如是没有事，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物件留在那里，可我到了这洞中，并不见子颜啊。”

锦煦帝可是急了，问：“朕闻这丙渑之水隔着阴阳两界，子颜莫不是到了那边？”

“陛下莫急，我知子颜还在，但洞中因为武神的神力在，我尽然探不出子颜去向，出了那洞，我才知道他是向西北那里出了神牢，我已派人去追。另外子颜不是一个人。”

“这是何意，不是一个人？”

“子颜出了那山洞应是被人带走。”神君后悔自己在看到子颜破了神牢那刻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到了锦煦帝这里，他此时要是一说，这锦煦帝又怎么受到了。果然锦煦帝说道：“难道是给别人劫走，如果当时你们就进去，哪里会有此事？是朕耽误了你们去救他。但愿不是那炙天神君？”

玄武神君说：“不是他，鸣皓说是铜鉴楼之人。但此人怎么进的神牢总是奇怪，这炙天神君昨日和我谈了许久，我倒不知他有门下弟子进入神牢。不过陛下放心，炙天神君没有恶意，即使是带走子颜，也不要紧。”

锦煦帝想，你说没有恶意，那就没有恶意吧，自己又不敢再去想。皇帝和神君等在了大帐中，旁人只能退了出来。神君居中而坐，闭了双眼，只是一心等待前方消息。锦煦帝问他：“神君可知明日神宫又是大典之日，原来说您会在百姓面前现身，可如今这形势？”

玄武神君睁开眼睛，和锦煦帝说道：“我已告知于炳，明日之事就照原来说好的，既然允诺了百姓，怎么好反悔？”

“那晚上在皇宫里要办的子颜生辰那宴会呢？现如今人都还没看见。”

玄武神君对着锦煦帝一拱手，就是言谢：“陛下，这两个月倒是麻烦你看着子颜了，如今你知道他是何样的人。宴会那事望陛下还是能给他办着，明日此时他总是能回来。自小到大，也是可怜，前些年每次生辰就是在我那神宫里面，也就是师兄弟几个一起。今年算成了年，陛下想必也明白这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锦煦帝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听说了子颜幼时那两件事情，如此神君就是指子颜一有机会，就会不顾生死。他刚想想问神君这是为何，还有上次子颜说自幼丧母，他的身世究竟是怎样。哪知神君已经看透他说想：“陛下，这个孩子自幼凄苦异常，别人只看的到他做了这玄武神守，哪里知道他来路。如今是幸有陛下亲自教导，我这才能放心。”

“神君您说的客气，我看子颜之才世间罕有，他能遇上神君也终究是运气，何知他幼年之事，平日听他所言，哪止只是凄苦。”

“陛下，人之运气哪里能样样都有，世间之事总取到的是衡，因而看到的越光鲜处，这背面阴暗是陛下都不能想象。”

锦煦帝刚想问下去，哪知神君又闭起双眼，不再理他。锦煦帝无法，只能叫账外齐临清进来，让他通知范黎，明日寿宴照常。

过得一会儿，锦煦帝突然见到神君睁开了眼睛，站立起来，锦煦帝也只能跟着也站起来。神君说：“找到了，在神牢西北山脚那里，我把他带回来。”说完又消失不见。锦煦帝叫着齐临清进来：“快，把神守的衣物备上，还有吃的，都弄好了么？”

“陛下，隔壁帐中已经全部备好了，神守回来可以立即沐浴更衣。”

锦煦帝刚又要吩咐，此时见帐中起了风来，就知道神君要带了子颜回来。果然帐中这风一停下，锦煦帝就见神君和子颜出现在那里。

锦煦帝一看子颜，身上那身长袍早已看不出眼色，那猩红色的大片痕迹散发出一股恶臭，一边还有好几条蓝色，像是血痕一般。子颜发髻倒不凌乱，头上木簪还是整齐。只是脸上也挂着这些颜色，锦煦帝想这玄武神兽如此可怕，子颜平时这么爱干净的，怎么能够忍受。可他再看子颜面部，此时更无表情，两眼空洞，看在哪里都似是在惊恐。

锦煦帝感到极其不妙，问神君，子颜这是怎么了？神君说：“耀生是在山脚下一个树洞里找到他的，可是现在，失了心智，不要说旁人，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