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东京的黑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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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军靴践踏着遍地的血泊与文件碎屑，大本营护卫部队和直属卫戍警备队军官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

终于冲破门口那短暂却血腥的真空，强行涌入了这个如同阿鼻地狱般的议事厅。

“放下武器！”一个领队的警卫中佐厉声咆哮，声音却在弥漫的血腥味中显得格外虚弱。

狂热的屠杀戛然而止，幸存的叛乱者喘着粗气，像一群困在绝地的血狼。

水野少佐胸口剧烈起伏，环视着被自己亲手斩杀或参与斩杀的将官尸体，眼中那狂暴的火焰被冰冷的决绝取代。

他突然单膝跪下，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染血的军刀猛地调转方向！

“天照大神鉴证！臣等……忠魂永护皇国！”水野嘶声吼叫，那是对天皇，也是对整个时代最后的祭文。

刀尖精准抵住自己的下腹，随着一声野兽般压抑的痛吼，猛地捅入！刀刃向上，再凶狠地横拖！

深红的内脏碎片瞬间涌出，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头颅沉重地垂落。

小林浩一直直站着，任凭那警卫中佐的枪口几乎戳到了他胸前。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前方，那视线仿佛穿透了议室厅厚厚的墙壁，投向遥远不可及的皇居方向。

他听到了水野倒地的闷响，听到了自己身后战友或绝望咒骂、或引刀自决的混乱声响。

他握刀的手稳得没有丝毫颤抖。粘稠的血液顺着他沾满碎屑的刀尖向下滴落，在他脚下的血泊里激起微小的、持续不断的涟漪。

警卫中佐在距离小林数步之外猛地刹住脚步，喉结上下滚动，脸上血色褪尽。

他并非惧怕这个赤手空拳的年轻军官，而是眼前这幅景象彻底击垮了一个军人本该具备的钢铁意志——猩红的地毯已成汪洋血沼，五具高级将领的残躯以各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散布其中。

被切断喉管的松本中将双目暴突，血污凝结在他因痛苦而凝固的脸庞上。

清田大将的头颅几乎被劈开一半，白森森的骨茬暴露在空气里，混合着早已停止流淌的暗红脑髓。

海军少将扑倒在地，背部的致命伤口如一张静止的嘴。

腥甜浓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钻入鼻腔、黏着喉咙，连喉咙都泛起了铁锈的窒息感。

那份巨大的精神冲击力，让这个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中佐也感到了生理上的剧烈恶心。

小林浩一仿佛对警卫的到来恍若未闻，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最后扫过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地狱景象。

扫过那些在血泊中以各种极端痛苦姿态冻结了的将领尸体，扫过散落浸泡在血浆中的绝密文件残页，还有地上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战友们扭曲僵冷的遗骸。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突然举起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军刀，用尽最后的气力，向着皇居的方向，发出一声野兽垂死般的、混杂着悲愤、绝望和永恒困惑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