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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芙兰,卡尔蒂安。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没有死者的葬礼。
这句话说起来不算正确,死者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尸体,那些棺材之中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如果不是统计出了区域之中的具体人数,或许就连给每一个死者的名字书写上去都做不到,这一场葬礼可以说是有些吵闹了,吵闹过头,虽说使用了‘葬礼’的名义,但更多的人依旧是在讨论那个区域发生过的一切。
那个区域,他们现在已经在用这个名字称呼那里了,那个被破坏的区域,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人,只有那些残留的血迹,那些血迹本身没有多少意义,即便是检测了不知道多少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那就是普通的血液。
很普通的血液,非常普通,从人的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颜色很正常,随着时间干涸,里面有一些扭曲的迹象——这也符合了白帆的信,所以,一切都草草结束,那些异端在那个区域之中做了什么,屠杀?还是别的?总而言之,经过那隔日的清理之后,他们都消失了,他们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我们所信仰的天使,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负责主持葬礼的人念着他们早已经了然于心的文字,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只是不知道这位主持在对着那空荡的棺材说话的时候,是否会被自己的语言逗笑,应该不会吧,对于死者的尊敬应该还是能够维持的。
死者在哪里呢?
马塞尔·杜尚站在门口,这一场葬礼他也参加了,虽说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死者都是那一个区域本身的工作人员,换句话说,基本都是同一位天使的信徒,而属于其他信仰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再者,这葬礼的场地也不足以支撑那么多到来的人,因此,此时在这里参加葬礼的人,都是经过一轮筛选之后剩下的。
作为第一批见证了那一个被破坏的区域的人,马塞尔自然也被允许来到这里。
虽说他提不起兴趣。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没有,我们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看不见,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人,请不要再继续了,我们都知道的,我们全部都知道的,知道这里已经不可能再让我们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有意义的东西了。
——就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好了。
烟草的味道在口腔之中环绕,马塞尔喜欢这个味道,这一个燃烧某一种事物得到的味道,他喜欢的艺术大概也是这样子,那一种对于艺术本身的反逆,以反艺术作为主题,然后结构那些人们所狂热拥簇的事物。
“现在依旧是什么都找不到。”有人说,“那些人的动作太快了,我不就是晚到了一会儿吗,他们居然把墙壁上那些沟壑的痕迹都拆下来了,说是要研究一下造成这一种破坏是基于什么……是某一种利器,还是别的东西。”
“正常,他们对一切都是这么狂热的。”有人回答,“事实上,我刚才已经看到至少五个人在尝试带走地上的那些水,用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都是这样。
“都是这样,都是这样,我打赌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了,说实话,我刚开始都觉得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现在再回想一下,好像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失去了很多同伴,但很快又会有新的同伴到来,如果把他们当做是回家了……这么想一下似乎就好了不少。”
真的吗?
马塞尔再一次吸了一口烟。
“现在是谁在注视这里呢?”他自言自语。
从刚开始——不,从他步入到那个区域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那些被他重新拼凑起来的景色之中,每一个色彩和轮廓重新的组合之后,他所发现的异样,他并不存在于那些景色之中,这是很正常的,但是,那些景色的‘路径’最终都会落回到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借着他的本身观察着那一切,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不要思考这个问题。
他知道,但是他不应该说,他不能够这么说,他只需要将这一切埋藏在自己的心理就好了,他的名字是马塞尔·杜尚,是卡尔蒂安一位普通……比较普通的人。
铭记这一点,什么都不要做,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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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きっとキミは狂ってんだ(你一定是疯了吧)”
《まにまに》-r-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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