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蛟杀后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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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氤氲雾气所笼罩的山林中，四周静谧得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突然，“叽！”一声尖锐而突兀的怪叫，仿若利刃般从浓雾弥漫的深处骤然传来，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也吸引了剑无痕的全部注意。

楚沁本在专心赶路，这声响让他猛地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仿若实质，如炬般穿透层层雾霭。定眼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处陡峭的断崖之上，正伫立着一只形态极为怪异的巨鸟。这鸟身量极高，足有数丈之巨，庞大的身躯在崖顶显得格外醒目。估摸着体重怕有三四百斤，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它周身羽毛红若烈火，在雾气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炽热的光泽，此刻正根根肃立，在崖顶怡然自得地啄食着，那模样好不惬意，对周围的一切都好似浑然不觉。

楚沁心中一动，他本就对世间稀奇事物充满好奇，当下更是按捺不住。脚下轻点，身姿仿若鬼魅，不带起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地朝着断崖靠近。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落下都恰到好处，仿若与这山林融为一体。须臾，他稳稳落在崖顶的另一端，落脚处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起。

站定之后，楚沁目光紧紧锁住那只怪鸟，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意味。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只鸟的每一处细节，从它那尖锐如钩的鸟喙，到强壮有力的双爪，再到那一双透着犀利光芒的眼睛。心中不禁泛起万千思绪，暗自感慨，除了幼时在昆吾村偶遇的那只金雕，这般巨大且怪异的鸟，他还是头一回见。

此时，那尖火鸟似有所感，原本专注于食物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动作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它转动着脑袋，用那黑豆般的眼睛随意地瞥了一眼剑无痕，眼神中满是不屑。而后竟像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继续美滋滋地品尝着口中的食物，全然一副对楚沁视而不见的模样，仿佛这个不速之客根本不值得它浪费一丝精力。

就在这时，无烟那轻柔却又清晰的声音，仿若从遥远之处细细传来，在楚沁耳边低语道：“金丹境。”

楚沁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声喃喃道：“金丹境，正好让我试试它究竟有何能耐？”

话音刚落，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手中长剑轻颤，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而兴奋不已。“唰”的一声，剑出清风，一道凌厉的剑气仿若灵动的游蛇，寻影而上，直逼那尖火鸟。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响起，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荡。那尖火鸟被楚沁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震得措手不及，庞大的身躯被击飞出去。顷刻间，空中羽毛纷飞，红毛四散飘落，仿若下起了一场红色的雪。

“叽！”尖火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声音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回过神来的它，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狠狠地瞪着楚沁，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两只眼睛似乎真的要喷出火焰，冷冷地漠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生物。

看着愤怒的尖火鸟，楚沁却丝毫不以为意，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蛇肉高高抛向天空，而后伸出手指，指着那在空中翻滚的蛇肉，对着愤怒的尖火鸟大声说道：“它落下之前，给你一个机声出击，落下之后，可就没机会了。”楚沁的声音坚定而自信，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尖火鸟本就被楚沁的偷袭激怒，此刻又被这般轻蔑挑衅，顿时怒不可遏。它仰天长鸣一声，声音震得崖顶的碎石簌簌滚落。随即，它用力煽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风，吹得楚沁衣袂猎猎作响。与此同时，它嘴里喷出炽热的火焰，那火焰呈赤红色，带着滚滚热浪，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尖火鸟裹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枚燃烧的炮弹，急速击向楚沁，身影快到只听见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在一片荒芜而古老的天际之下，楚沁傲然而立，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他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气息瞬间内敛，整个人仿佛与天地相融。心神沉浸之际，他的意念如同灵动且无形的游丝，在广袤的天地间肆意游走、穿梭。

刹那间，原本悬浮于他身前的无尘剑，剑身光芒陡然一闪，恰似流星划过夜空，竟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几乎就在同一须臾之间，数道夺目至极的红色剑光，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苍穹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锐不可当的气势，朝着那高傲盘旋于高空的尖火鸟暴射而去。

“砰砰砰！”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仿若天边惊雷滚滚，震得周遭空气都泛起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那几道红色剑光，在与尖火鸟的激烈对抗中，如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于茫茫天地之间。而遭受攻击的尖火鸟也狼狈不堪，大片大片绚丽的羽毛在强大的冲击下漫天飞舞，好似一场绚丽却又带着肃杀气息的羽毛雨，纷纷扬扬地飘落。

尖火鸟身为这片空域的霸主，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顿时愤怒到了极点。它那尖锐的啼鸣声中，裹挟着无尽的怒火与杀意，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楚沁。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它的动作却猛地一滞。只见一道寒芒如暗夜幽灵般闪过，一道剑光以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它那庞大的身躯之中来回急速穿透。每一次穿透，都带出一抹刺目的血花，在半空之中绽放出诡异而又艳丽的色彩。

尖火鸟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涣散，庞大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紧接着，它从高空之中缓缓朝着地面坠落，就像一颗陨落的星辰。它嘴里发出的“叽叽”声，也变得噎噎咽咽，每一声鸣叫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落地之时，扬起一片浑浊的尘土，将它那狼狈的身躯短暂掩埋。

此时的尖火鸟全身通红，分不清究竟是那鲜艳的羽毛被鲜血染红，还是原本的红色羽毛掩盖住了汩汩流出的鲜血。它的双眼之中，依旧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可生命的气息却在不断消逝。它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偶尔还会挣扎着扇动几下那已然毫无力量的翅膀，妄图做最后的挣扎。

一道虚幻而缥缈的身影，如一片飘零的秋叶，自半空悄然飘落。正是剑无痕，他身姿轻盈，稳稳地落在尖火鸟身旁。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地打量着眼前这只气息渐弱的尖火鸟，轻声喃喃道：“我已然提醒过你，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倒下了……？”

随后，楚沁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通过传音之法，对无烟说道：“金丹境的实力都是这般孱弱的吗？我甚至怀疑这金丹境是不是假的。”

无烟身处遥远之地，却仿佛能透过空间看到楚沁的神情。他深知这是楚沁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当下神色一正，表情严肃，极为认真地回应道：“并非是假的。你的剑速实在太快，快到它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然败下阵来。起初，它小瞧了你，自恃金丹境的实力，并未将你放在眼里。后来又被你成功激怒，心浮气躁之下，更是防不胜防，这才会输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