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市井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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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雾灵镇的市集人声鼎沸。张大牛的肉铺前围满了人，新宰的黄牛肉挂在木架上，旁边贴着红纸：“公仓开，肉价跌，每斤直降三文！”王寡妇的糖粥摊挪到了肉铺隔壁，新推出的酸角莲子粥香气扑鼻，粥面上漂浮的酸角片被切成了可爱的小月亮形状。

阿远蹲在医庐门口分拣草药，看着苏挽秋给卖菜的赵叔包扎手指。赵叔的竹篮里装着新鲜的酸角叶，叶脉清晰如掌纹：“苏大夫，这叶子垫在米缸里，虫蚁都绕道走。”苏挽秋笑着点头，将酸角叶夹进《本草纲目》，书页间还夹着去年公仓案的密信残片，如今已褪成了淡褐色。

“徐先生，府城来了商队！”明远匆匆跑进医庐，怀里抱着匹蜀锦，“他们说要订做核雕摆件，还带了位会雕酸角核的匠人。”徐清川放下药碾子，见商队首领身后跟着个灰衣老者，腰间挂着的核雕香囊上刻着“蜀”字，正是川中核雕名家的标记。

老者掀开轿帘，里面走出位身着华服的少女，腕间戴着的酸角核手串让苏挽秋瞳孔骤缩——那是楚月的遗物。“小女仰慕雾灵核雕已久，”老者抱拳，“特来求购楚三绝先生的‘太平核’。”明远刚要开口，徐清川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楚先生的遗作，早已随公仓案封存。”

午后，商队在醉仙居设下宴席，邀请镇中老者品茶。阿远扮成店小二添茶，听见老者与孙府旧部交谈：“雾灵镇的酸角核雕，可通宫廷……”话音未落，少女咳嗽一声，老者立刻转了话题。阿远注意到她饮下的茶水中漂着酸角花瓣，花瓣舒展的方向，竟与公仓密道的地图一致。

子时初，医庐的屋顶传来瓦片轻响。徐清川推开窗，见明远握着核雕刀蹲在檐角：“商队的马车停在义庄，车上有酸角木的香气。”两人潜到义庄后巷，看见老者正在指挥手下往马车上装木箱，箱角露出的核雕边角，正是楚三绝“核雕千刃”的技法。

“他们在盗公仓！”明远挥刀砍断绳索，木箱倒地，里面滚出的却不是粮食，而是刻着酸角花的假兵符。老者见行踪败露，甩出袖中短刀，刀刃上的酸角纹与粮官的密信如出一辙。徐清川迅速点住他的穴道，从其怀中搜出密信，上面写着“仿核雕兵符，乱雾灵民心”。

丑时正，陈捕头带人查封商队宅院，在地下室发现了全套核雕工具，墙上挂着的“太平核”仿品，连楚三绝的刻刀痕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少女跪在徐清川面前，泪如雨下：“我本是楚家旁支，被权臣胁迫……”她摘下腕间手串，露出内侧刻着的“救”字，正是楚月当年的求救信号。

黎明时分，雾灵镇的酸角树被晨露洗得发亮。商队离开时，车上装着的不再是伪造的核雕，而是镇民们送的酸角糕和草药。明远将真正的“太平核”残片交给少女：“代我交给川中核雕同仁，就说雾灵镇的核雕，只雕太平，不雕阴谋。”

阿远望着商队消失在镇口，突然想起昨夜在义庄看见的场景：老者的工具箱里，除了刻刀，还有本《楚氏核谱》抄本，抄本里夹着张纸条，写着“核雕之道，在于人心”——那字迹，竟与徐清川的批注一模一样。

医庐里，苏挽秋正在给少女包扎伤口，两人说起楚月的绣帕，说起公仓的酸角木闸，说起镇口每年一度的酸角核雕大赛。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们身上投出酸角叶的影子，影子交叠处，竟像是有人在持刀雕核，又像是有人在悬壶济世。

雾灵镇的新一天，就在这酸角的清香与市井的喧闹中拉开帷幕。徐清川站在医庐门口，看着明远教孩童们雕酸角核，看着阿远帮张大牛挂新的肉价牌，看着苏挽秋给路过的镇民分发驱虫香囊。他知道，无论多少阴谋诡计，都敌不过这人间烟火的温暖与坚韧，而雾灵镇的核雕传奇，也将在这烟火气中，代代传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