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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漫天,如一层帐幕,朦胧了眼前的一切。
本以为微雨不足以湿透衣裳,可沈安若翻转手腕间袖摆却早已不再垂落。
她的身体是暖的,很真实的暖,也是时刻能感受到的暖。
她没有意识到袖摆已缠绕在手腕之上,黏附在了小指指根。
她仍保持着攻势,一柄利剑也被她握得紧紧的。
她并没注意到剑身上闪动着的晶莹,也没计算过雨粒凝成水珠需要多久,更不会在乎水珠落下是否会溅起泥水。
只因,她要全神贯注地紧盯一人,这人是快剑董锐,亦是刚施展过“九幽剑气”的董锐。
尽管,皇城司察子明确指出彩莲正是被董锐掳走的,可沈安若又怎会相信一个江湖人竟敢对镇北王府的婢女痛下杀手呢?
——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彩莲与身为江湖人的董锐压根就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扯上丝毫关系。
然,此刻沈安若却不这样想了,使她一瞬坚信的并不是有理有据的解释,而是一道无言的剑气。
——“九幽剑气”已能说明所有,不需要任何解释,也无需任何废话。
董锐就是那神秘人头领,他身为陶杰的义子,就算亲手毁掉镇北王府也绝不解恨,更别说只是杀了一个王府中的婢女了。
同样的,十八女将中的光寒、夜心和云镜死于“九幽剑气”之下,沈安若和孤露看到“九幽剑气”后,也势必会取下董锐的狗命。
现在,立身于沈安若十五丈开外的墨影,眸子满是惊愕地凝视着前方,似已被霜冻,只剩下了难以置信的僵直。
就在刚刚,她只是听闻有人议论沈安若正与一人决斗,她便紧绷起了全身神经,脸上的血色也一瞬褪落,煞白如纸。
她整个人都如同被火焰灼烧着,只因她还未将自己的绝世轻功传授给沈安若,万一正与沈安若对峙的是那神秘人头领,那沈安若也绝躲不过“九幽剑气”。
她顾不得他人非议,连踏街边篷布纵身寻沈安若而去,可她终是晚了一步,虽看到了沈安若的背影,董锐却也再次侧扬了手中的利剑。
剑锋起,剑气出。
眼见剑气如水盾般横空斩出,如闪电且阴寒蚀骨。墨影心中骤然警铃大作,头皮赫然发麻,身体止不住微颤,只因那剑气正是她最不希望出现的“九幽剑气”。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就在这生死一线间,她的身体也先于意志做出了反应,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她足底炸开,整个人也如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暴射而去!
——她只愿能挡在沈安若身前,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允许沈安若死于“九幽剑气”之下。
——她见过“九幽剑气”的威力,就连光寒都无法应对的剑气,沈安若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在这期间,她的瞳孔也收缩到了极致,就仿佛自己已踏入了地狱,无底的地狱,无底的深渊。
倘若,沈安若真要在她眼前一命呜呼,别说是她了,恐整个北疆也会“天崩地裂”,届时,镇北军失了军魂、更无了主心骨,定会天下大乱。
“安若!”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撕裂了凝滞的空气,墨影的身影在空中猛地拔高,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全力张开着双臂,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沈安若争取到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她要触及到剑气边缘的刹那...下方的沈安若却动了...
沈安若的动作十分随意,又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韵律。她竟没有半分惊慌失措,也未曾有半分后退,她的腰肢如风中柔柳般极其细微地、却又极其精准地朝左侧轻轻一拧,居然...居然轻松躲过了“九幽剑气”...
那道足以穿透精铁的“九幽剑气”,挟裹着刺骨的阴寒与死亡的嘶鸣,就那样擦着她的右肩外侧,堪堪掠过!
“轰~”的一声,剑气最终狠狠击在屋檐之上,剧烈的乍响过后,瓦砾碎了一地,瓦尘也扬起了三丈之高。
——这...这怎么可能...“九幽剑气”非但没有伤到沈安若,四散的瓦砾也未伤到任何一位无辜之人。难道...难道是众人皆被幸运女神眷顾着,从而躲过了一劫吗?
墨影脸上的绝望与悲鸣尚未褪去,又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于荒谬的惊愕彻底覆盖。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瞳孔深处倒映着下方沈安若安然无恙的身影,如同看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格,连呼吸都彻底忘记了...
“咚~”的一下,她狠狠摔在了一窗台下梃处,随之落地,不改惊容。
她没有回望董锐,而是依旧呆滞着眸光钉死在了沈安若的身上,但,沈安若的身形却逐渐虚幻,她的眼前又再次出现了刚刚“九幽剑气”划过的形态...
——那剑气并非声势浩大,反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寂静...
——不,那并不是真正的“九幽剑气”...她绝忘不了神秘人头领曾在遏摩国境内斩出的那道“九幽剑气”,剑气最初被斩出时,只是一道无形的气流,当见到剑气光芒后,已来不及躲闪,更已击穿了光寒的身体...
——也就是说,在完全看到剑气光痕之刻,便已是重伤之时,要么断臂、断腿,要么瞬间殒命。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因为剑气在未发出寒光前,人们压根就无法判断剑气的轨迹...连轨迹都无法判断,又要如何躲闪?
她没有当即道出这一重大发现,只因她要提防真正的神秘人头领出现,也断无机会言出任何话——沈安若与孤露已然提剑跃身,与董锐再次拼杀在了一起。
墨影只是默默站起,侧抬剑身,锁眉四望;她应是觉得这还不足以完全打开视野,便又反复跃上多处屋顶,进一步察看四周的情况。
——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四周也无伏兵或设下什么机关暗器。
——虽仍有不少百姓围观,却也皆在三十丈之外,事实上,眼下离沈安若最近的也是三具尸体——三具皇城司察子的尸体。
不必说,快剑董锐应也是这三名察子引出的,董锐在发现自己被骗后,抬手斩杀掉这三名察子也属正常。
——可,董锐就那么相信这三名察子吗?真就敢不带一人,独自前往吗?
显然,墨影是不信的,就拿最低级的山匪来说吧,没三、五人结伴,他们还真不一定敢出门,除了相互壮胆外,也能以多欺少不是?
已死的三名察子之所以能骗出董锐,也定是以提供情报或谈买卖为由头,邀约相见的。否则,董锐也断不会出现。
就算董锐有意与三名察子相见,那也必然会做足准备、备齐人手,察子再怎么说也是官,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做贼的丝毫不提防做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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