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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的复魅》
——论《小草吟吟》中粤语的诗性重构与地方性知识的美学救赎
文\/元诗
在普通话作为国家通用语言的文化语境中,方言写作常被视为一种边缘化的文学实践。然而,树科的粤语诗《小草吟吟》却以其独特的语言质地和生命姿态,完成了一次对现代汉语诗歌美学的突围。这首诗以\"小草\"为抒情主体,通过粤方言的韵律与词汇,构建了一个既根植于岭南文化土壤,又具有普遍诗性意义的文本空间。本文将从方言诗学的语言政治、抒情主体的建构策略、地方性知识的审美转化三个维度,探讨这首短诗如何通过方言的\"复魅\"过程,实现对抗语言同质化的诗学抵抗。
一、声音的政治:粤语作为诗性抵抗的媒介
《小草吟吟》开篇即以一组排比句构建抒情节奏:\"我会哭,我会笑\/我会跳舞,我会歌唱\"。这种结构在普通话文本中或许显得平常,但用粤语诵读时,\"哭\"(huk1)、\"笑\"(siu3)、\"舞\"(mou5)、\"唱\"(coeng3)等字在粤语九声系统里形成的声调变化,产生了独特的音乐性。语言学家赵元任曾指出,粤语保留了中古汉语的入声系统,其\"平上去入各分阴阳\"的声调特点,比普通话的四声系统更接近唐诗的发音规则。诗中\"阳光,月明,星耀\/蓝天白云絮飘飘\"等句,若用粤语吟诵,其平仄交替产生的韵律美,恰似晚唐温庭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声律效果。这种通过方言实现的音韵复魅,使诗歌挣脱了现代汉语新诗常见的散文化倾向。
粤语作为汉语族的重要方言,其词汇系统保存了大量古汉语成分。诗中\"我知姣,我识姣\"的\"姣\"(haau4)字,在《广韵》中释为\"姣好也\",现代粤语仍保留此义,而普通话已鲜少使用。这种\"方言存古\"现象,在语言学家罗常培的《汉语音韵学导论》中被视为\"语言活化石\"。诗人选择这类词汇,不仅是对地方语言的忠诚,更是通过语言考古学的方式,重建被标准语削弱的汉语丰富性。法国思想家德勒兹在《千高原》中提出的\"少数文学\"概念,恰可解释这种实践——方言写作通过主流语言的内部变异,创造\"语言的特殊使用\",从而瓦解标准语的权力结构。
诗中\"你哋\"(nei5 dei6)、\"我哋\"(ngo5 dei6)等粤语特有代词的使用,构建了一个排他性的语言共同体。语言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言:\"语言的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这些方言词汇为读者设定了理解的门槛,却也创造了进入特定生活世界的密匙。当诗人写道\"喺呢个温馨嘅夜晚\"(在这个温馨的夜晚),\"噈想咁起行\"(就想这样出发),其通过方言虚词(\"嘅\"、\"噈\"、\"咁\")营造的口语亲切感,是普通话难以完全转译的。这种\"不可译性\"恰恰彰显了方言写作的价值——它拒绝被完全收编进标准语的阐释体系,保持着语言的异质性和抵抗性。
二、草根的玄思:抒情主体的双重镜像
《小草吟吟》以拟人化的\"小草\"作为抒情主体,这个意象的选择本身即富含地方性智慧。岭南气候温暖湿润,草木生长旺盛,\"小草\"在此不仅是自然物象,更是岭南人生命力的隐喻。诗人笔下的草\"会哭会笑\"、\"会跳舞歌唱\",这种赋予植物以人类情感的写法,令人想起《诗经》中的\"荇菜左右流之\"或是《楚辞》香草美人的传统。但树科的创新在于,他将这个古典意象完全置于粤语语境中,创造出既传统又现代的抒情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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