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发丝缠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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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沼泽的晨雾里飘着腐叶的腥甜，爱德华握着莉娅的手穿过齐腰深的污水，圣藤的银光在她发梢流转，将沾着毒泥的发丝映得如同月光织就的网。昨晚的刺客袭击让莉娅消耗过度，发梢的银白又深了几分，每走三步便要扶住腰间的法杖喘息。

“殿下，东边三里外有片枯树林，能暂时躲避深渊藤的追踪。”托克的蒸汽护腕在胸前发烫，矮人扛着雷鸣战锤走在最前，胡须上还沾着昨夜战斗的黑液，“那些杂种的神经束能感应龙血，咱们得在月圆前赶到月神殿，否则——”

卡加斯的战狼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咽，鬃毛上的月神藤护符明灭不定。兽人族战士的骨刃骤然出鞘，刀刃映出身后水面下的黑影——十几条裹着黑液的深渊藤正顺着莉娅滴落的血珠游来，叶脉间跳动的金红光点，与爱德华鳞片下的神经束形成诡异共振。

“它们在追踪莉娅的血！”爱德华将莉娅护在身后，龙炎在掌心燃起却泛着灰黑，“托克，用锻纹咒印炸开水面；卡加斯，战狼队负责断后！”

莉娅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法杖在水面划出银月符文。她的发丝无风自动，根根化作细长的圣藤扎进泥地，银蓝光幕在四周升起的瞬间，水面下的深渊藤发出尖啸：“这些藤蔓被注入了我的月神藤本源，它们要活捉我，用我的血给月神殿的血祭仪式铺路。”

爱德华这才注意到，莉娅的耳坠与刺客遗留的翡翠耳钉正在共鸣，银蓝眼瞳深处闪过月神殿的壁画：银龙公主被钉在祭坛上，长公主的手正将圣藤插进她心口。他突然想起托克的话，双藤共生需要“龙血的容器”和“圣藤的祭司”，而现在，他和莉娅正一步步走进这个千年陷阱。

“莉娅，你的头发……”爱德华指尖划过她垂落的发丝，发现每根银发末端都缠着细小的深渊藤残片，“长公主在密会时给你下了蚀源咒，她想慢慢抽干你的月神藤本源，把你变成第二个银龙公主。”

莉娅苦笑着摇头，圣藤在她掌心开出苍白小花：“月神殿的残页记载，初代国王用银龙血和月神祭司的本源签订血契，才有了能操控深渊藤的王室血脉。现在艾登和长公主想复制这个仪式，而你体内的毒酒，还有我逐渐衰竭的本源，就是他们重启血契的钥匙。”

水面突然炸开黑液，三条深渊藤破水而出，末端的吸盘上沾满莉娅的血珠。爱德华的雷鸣战锤砸在藤蔓上，锻纹咒印的雷光却被黑液吸收，反而让藤蔓膨胀数倍。卡加斯的战狼扑咬藤蔓根部，却被甩出老远，兽人族战士的骨刃在藤蔓表面只留下浅痕。

“普通攻击没用！”托克的蒸汽炮喷出高压水流，护目镜上跳动着红色警报，“这些藤蔓融合了龙血和圣藤，只有用纯粹的月神藤汁才能净化——莉娅，您得用本源力量！”

莉娅的法杖突然断裂，圣藤的银光在她发间爆燃。她忍痛拔下几缕银发，发丝在空中化作银蓝长剑：“爱德华，还记得在矮人地下城的先祖试炼吗？月神藤的终极净化术，需要祭司用本源为引……”

爱德华突然想起，试炼时莉娅曾用圣藤护住他的心口，那时她的发梢还是纯粹的墨绿。现在每使用一次本源，她的发丝就白一分，就像在提前预支生命。他握紧战锤的手在发抖，突然明白长公主的毒计——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要慢慢折磨，让莉娅在他眼前逐渐枯萎，逼他自愿走进月神殿的祭坛。

“我来断后，你带莉娅先走！”卡加斯的骨刃劈开缠向战狼的藤蔓，兽人族战士的后背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杂种的黑液里有追踪咒，老子带战狼队去引开它们！”

托克突然拉住他：“蠢货！深渊藤能分裂繁殖，只有彻底烧掉主根才行——殿下，用您的龙炎！就算毒酒让龙血不纯，烧了这片沼泽总比被活捉好！”

爱德华望向莉娅，她正用圣藤编织最后的护圈，发梢已白过初雪。他突然想起在浮空酒馆的那个夜晚，莉娅为他缝合伤口时说的话：“月神说，真正的守望不是独自燃烧，而是让火种在彼此的血脉里传递。”

龙炎在胸腔沸腾，带着毒酒的苦涩与圣藤的清凉。爱德华张开双臂，鳞片覆盖的脊背弓如银龙，金红瞳孔映着逐渐逼近的藤蔓：“莉娅，用圣藤缠住我的手腕，把你的本源输给我——既然他们想要双藤共生，那我们就用真正的共生之力，烧了这条纠缠王室千年的毒蛇！”

莉娅的银发突然无风自动，圣藤顺着他的鳞片钻进血管，银蓝与金红在他胸口交织成月相纹章。爱德华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流入心脏，被毒酒侵蚀的龙血竟开始逆转，鳞片上的青灰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银光的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