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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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灯在金属管道间投下冷光，爱德华的皮靴踩过积灰的地砖，手中提灯的光晕扫过玻璃柜里浸泡的机械义眼。这些泛着红光的眼球整齐排列，每个虹膜上都蚀刻着深渊藤的纹路——和莉娅后颈新浮现的纹身一模一样。

“第七号手术记录：摘除右眼，植入深渊魔核第三百七十二次适配试验。”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羊皮纸，墨迹里混着暗红血渍，“受术者生命体征异常，瞳孔持续泛黑，建议加大龙血注射液剂量。”

纸页边缘贴着半张解剖图，胸腔位置用红笔圈出半枚龙晶，旁边标注着“深渊藤主根接驳点”。爱德华的指甲陷入掌心，忽然听见身后玻璃碎裂声，转头看见莉娅正盯着另一具标本：浸泡在黑液中的人类心脏，表面缠绕着活物般蠕动的紫黑色藤蔓。

“和长公主给你的翡翠戒指共鸣频率相同。”莉娅的指尖按在玻璃上，耳坠残片发出蜂鸣，“托克说过双藤共生需要容器和祭司，艾登的手术……”

“是在复制初代国王的血契。”爱德华打断她，目光落在标本台角落的翡翠戒指上，内侧双藤纹章的其中一藤缺了半片叶子，“但他们漏掉了最关键的东西——真正的银龙血。”

莉娅忽然按住后颈，银白发丝间露出新浮现的深渊藤纹身：“我的本源在流失，就像……”她抬头望向爱德华，发现他鳞片间渗出的黑液正被圣藤纹身吸收，“就像有人在抽干我的圣藤之力。”

金属门突然发出扭曲的吱嘎声，三百个缝合怪撞破墙壁，机械义眼同时亮起红光。爱德华的雷鸣战锤砸爆第一个怪物的胸口，龙炎在锤头炸开，却混着几丝银蓝——那是莉娅的圣藤力量在暗中支撑。

“苍狼大人，您看这些缝合怪的神经束。”为首的缝合怪扯开胸腔，紫黑色藤蔓正顺着脊椎生长，“每一根都连接着深渊裂隙，就像您鳞片下的导管。”

莉娅的法杖划出月神结界，圣藤突然缠上爱德华的手腕：“他们在测试你的龙血反应！翡翠首饰里的逆鳞碎片，正在把深渊藤特性植入你的血脉。”

爱德华感觉胸口的疤痕传来灼烧，低头看见黑液正顺着旧伤渗出，那些曾被他视作勋章的伤口，此刻都成了深渊藤的通道。他突然想起边境村的第一个满月，莉娅用圣藤汁为他消毒时说的话：“疤痕是战士的勋章。”可现在这些勋章正在变成枷锁。

“用龙炎烧了手术台！”莉娅的圣藤缠住最近的缝合怪，银蓝光在黑液中开辟通道，“艾登的魔核需要我的本源维持，切断这里的共鸣！”

雷鸣战锤带着银蓝龙炎砸向标本台，翡翠戒指在高温中碎裂，露出内侧与莉娅耳坠相同的双藤纹章。爱德华忽然注意到，其中一藤的半片叶子已被烧去，就像他们在月神殿改写的预言。

缝合怪的攻击突然停滞，所有机械义眼同时转向莉娅。她后颈的深渊藤纹身剧烈蠕动，银蓝光芒被吸入天花板的魔核装置。爱德华看见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发间的圣藤微光几乎熄灭，本能地拽住她的手。

“别碰我！”莉娅的银蓝眼瞳泛起金红，那是龙血与圣藤的挣扎，“他们在提取我的本源，你的龙血会加速共鸣！”

但爱德华的鳞片在接触时褪去，露出底下布满黑纹的皮肤。他想起长公主在月神殿说的话：“银龙公主和月神祭司本就是双生灵魂。”此刻莉娅后颈的纹身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他胸口相同的圣藤印记。

最后一个缝合怪在火焰中崩解，露出背后密道。爱德华捡起半枚龙晶，发现上面刻着艾登的名字：“托克说过魔核需要真正的银龙血，而艾登用的是……”

“是我的血。”莉娅按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被抽取的剧痛，“初代国王的血契失效，因为银龙公主把圣藤扎进了自己心脏。现在艾登想复制这个仪式，用我的本源激活深渊藤。”

蒸汽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爱德华的提灯照亮密道深处，那里矗立着十二根石柱，刻满双藤绞杀银龙的图案——和月神殿的祭坛一模一样。

“他们在复制月神殿的仪式。”莉娅的法杖亮起微光，“每一个缝合怪的死亡，都会把龙血反应传回深渊裂隙。爱德华，你的疤痕……”

“是他们的导管。”爱德华盯着胸口渗出的黑液，突然想起母亲的婚书封口处，正是这种能引发龙血沸腾的紫色粉末，“三百年前的种子，现在终于发芽了。”

密道尽头传来脚步声，阴影中走出个戴翡翠面具的女人，裙摆下露出深渊藤缠绕的脚踝：“苍狼大人，莉娅的圣藤纹身是不是很眼熟？当年银龙公主和月神祭司，本就是同一个灵魂的两半。”

莉娅的法杖在地上划出防御结界，却发现魔力正在不受控制地流失：“你是暗影帝国的长公主，艾登的……”

“情人？”女人摘下翡翠面具，露出与莉娅相似的银蓝眼瞳，只是眼底泛着深渊藤的紫黑，“我们只是互相需要——他需要我的深渊藤技术，我需要他的银龙血。”

爱德华握紧雷鸣战锤，龙炎在掌心跳动：“你早就知道莉娅是圣藤祭司的后裔。”

“不然为什么送你那些翡翠首饰？”长公主举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双藤纹章的其中一藤已完全枯萎，“每一片逆鳞都在引导你的龙血变异，现在你的鳞片下，已经长出深渊藤的根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