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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大章)
天光大亮。
朝阳将整艘方舟镀成金色,李当归推开舱门时,甲板上已是一派生机。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适应这灿烂的天光。
船首处,青峰夫人的布衣下摆被海风掀起凌厉的弧度,她正与那位徐氏低声交谈。
减秋和散盘像两只乖巧的云雀立在她们身后,只是减秋时不时偷瞄徐氏怀中小孩的眼神,暴露了少女的好奇心。
右舷栏杆旁,紫嫣正亲昵地挽着云想容的手臂,她的那件紫纱长裙经过一夜也已经晾干,于是她再次穿上了自己衣服。
紫嫣和云想容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姐姐快看!”紫嫣忽然指向远处跃起的海豚,云想容抬眼望去,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宁芙的寒螭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依旧是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正抱剑而立。
静姝和铃儿正绕着她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海鸥的鸣叫。
当静姝不小心撞到宁芙时,那位素来冷峻的将军竟伸手扶住了她。
\"看什么呢?\"站在宁芙身边的雀翎忽然朝着李当归喊了一句,她斜倚着缆绳,一脸笑意,\"快过来啊!\"
李当归深吸一口,笑着朝她们走去。
青峰夫人和云想容昨夜交谈了一番后,不知为何忽然又同意将所有兵器归还,这让李当归很是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云想容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李当归等人操心,她和青峰夫人以及徐氏会亲自拜访一趟城主府,说明情况。
李当归闻言更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件事情应该算是结束。
紫嫣最后和李当归告了个别,也跟着云想容等人一起离去,而船上青峰夫人的所有手下,早已全部不见踪影。
当她们离去后,铃儿忽然看到了岸边的一抹青衫正在晨雾中徘徊张望,原来是一大早就赶来码头寻找她的柳春生。
铃儿立刻和李当归等人说了一声,不待众人反应,这丫头已跳上一只小舟,火急火燎的去找书生了。
很快,诺大的方舟之上,只剩李当归,宁芙,雀翎,静姝四人。
海风掠过几人之间的空隙,带着未尽的余韵。
李当归望向南方无垠的海面,开口道:\"演武大会已经结束,城主府应该会给我们一些奖励,接下来,等到白虎城的方舟建造完毕,我们便要启程准备前往南海了。\"
宁芙和雀翎都没有说话。
宁芙抱剑而立,寒螭剑穗在风中微微摆动,她凝视远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顷碧波,落在某片看不见的海面。
雀翎则望着遥远的北方,灰白瞳孔中仿佛倒映着北境永不消散的风雪。
静姝也安静地站在一旁,发间的银铃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
李当归转向宁芙:\"出发前...\"他声音轻了几分,\"跟我一起回百草堂吧。我想多陪陪大姐她们...还有青鸢姑娘,一定也想与你多聚些时日。\"
宁芙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
\"好。\"
——————————
晨光穿过百草堂的窗棂,将蒸笼上腾起的热气映成金色。
一大早李朱砂和阿朵就挽着袖口在灶台前忙碌,米粥的甜香混着腌笋的咸鲜,丝丝缕缕飘向院中——
这可把院子里坐在石凳上的乞丐和神通勾的直流口水,尤其是乞丐,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如雷的叫声。
昨夜的白虎城风雨欲来,危机暗涌。
当众人离开城主府时,白泽对众人说自己有事要办,匆匆离去前特意嘱咐头陀与神通两位帝子护送玉罗城众人及李当归的二姐李朱砂平安返家。
对这两位通天彻地的帝子而言,护送凡人根本是小菜一碟,只是暗自期盼能遇上些波折才好解闷。
可惜天不遂人愿,从风二娘一行到李朱砂,这一路平安得令人发指。
百无聊赖之下,两位帝子索性带着李朱砂腾云驾雾,在白虎城上空兜了几圈,这才尽兴地将人送回百草堂。
于是李朱砂就这样又被带着体验了一回御风而行的滋味,起先她还比较害怕,可很快就觉得刺激无比。
雀翎的房间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梳妆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灵芝端坐在铜镜前,身后红绡正为她轻轻梳着长发。
木梳滑过发丝的触感让她恍惚想起儿时——母亲温暖的手指每日也像这样穿梭在她的发间。
后来,父母离去后,便成了年幼的李灵芝为更加年幼的李朱砂每日梳头,至于李灵芝自己的头发,则再也没有人给她梳过。
那些年里,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先给睡眼惺忪的朱砂编好辫子,再匆匆扎起自己的长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梳子从桃木换成檀木,却再没有人站在她身后,像现在这样温柔地打理她的发髻。
今早,李灵芝起床后本打算做早饭,但红绡却执意让她休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红绡可不想李灵芝还得忙活。
李朱砂也懂事告诉大姐把一切交给她就可以,而且还有阿朵帮忙,没问题的。
李灵芝这才听从红绡的话。
厨房传来锅铲的碰撞声,夹杂着李朱砂哼唱的童谣。
红绡的手指灵巧地挽起最后一缕发丝,玉簪轻轻固定。
镜中的李灵芝鬓角整齐,发髻端庄,眼角那抹疲惫也被晨光柔化。
她伸手碰了碰发髻,触到红绡尚未收回的指尖,温热的,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的手。
李灵芝扶着梳妆台起身,与红绡相视一笑。
晨光透过纱帐,在床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峨眉蜷缩在锦被中,漆黑的长发散在枕上,呼吸绵长而平稳。
昨日雀翎没有回来,听李朱砂说她和宁芙、静姝她们去了别的地方,李灵芝便索性就直接让红绡和峨眉住在了这件屋子里。
\"这位峨眉姑娘睡得真稳。\"李灵芝压低声音,指尖轻拢鬓角。
红绡只是笑着不说话。
李灵芝自然不知晓昨夜这位峨眉姑娘是如何在梦中辗转——时而呓语着晦涩的古语,时而突然坐起又倒下,甚至有几缕发丝无意识地缠住了床柱。
\"让她多睡会儿吧。\"红绡轻声道。
二人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来到院中,李灵芝的目光落在石凳上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以及那个长辫子男人身上。
昨夜两位高人带着李朱砂从天而降,可把李灵芝吓了一大跳,结果李朱砂发髻散乱却满脸兴奋。
待弄清原来是那位白先生嘱托他们护送妹妹回家,李灵芝连忙要腾出李当归的厢房,却见两人摆着手大笑:\"睡觉?那多没意思!\"
话音未落便化作清风消失,只留下几片打着旋的落叶。
结果天刚蒙蒙亮时,这两人就闻到了百草堂的饭香,蹲在院墙上嗅着鼻子,活像两只等食的野猫。
当青鸢看到他们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人。
李灵芝自然要留下这二人吃饭。
所以,李朱砂今天早上可算是忙坏了,好在她也一样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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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纱,缠绕在白虎城郊的青山之间。
那座隐于林间的精致小院,飞檐上还挂着未曦的露珠,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山雀掠过檐角,惊落几片沾露的竹叶。
\"吱呀——\"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雪白长发的女子赤足踏出,晨风拂动她如瀑的发丝。
当目光触及院中石凳上那道白衣身影时,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顿时愣在原地。
\"你竟然......还在这里?\"
白泽转过头,银发间沾染的夜露簌簌落下。
他嘴角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宽大的素袍上晨露未干,却丝毫不减其从容气度。
石桌上的卦简摊开,显然他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
女子如白雪般纯净的瞳孔泛起阵阵涟漪,她缓步走近,月白色的裙裾扫过青石小径,带起几片沾露的花瓣。
山风忽起,吹散了她未束的长发。
雪白长发女子与白泽相对而坐,一张绝色面容带着嗔怒:\"往日与你见面,你总是不会待太长时间,我留都留不住,可这次怎么舍得干坐在这里一夜?早知如此,为何不进来,故意在这里忍受山间寒气...好让我心疼么?”
话音一落,忽见白泽散落的银发无风自动,如流云般自行挽成一个发髻。
白袍广袖也渐渐收束,化作一袭束腰白衣——
像极了三百年前初遇时,他在极北雪山下的那个样子。
女子雪睫微颤,石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裙裾。
\"忽然想起,\"白泽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许久未观山间日出了。\"
朝阳恰好跃过远山,将他束起的银发镀成金色。
女子望着他倒映晨光的瞳孔,那里面的温柔与三百年前分毫不差,仿佛时光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白泽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轮跃出云海的红日,而雪发女子的视线却始终只凝注在他的侧脸。
二人静静坐着,直到朝阳完全升起,普照大地。
过了良久,女子轻声开口:
\"若你愿意,我愿每日陪你看日出日落,就像很久之前那样。\"
白泽的瞳孔中倒映着万里光辉,却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这尘世之美,便如那朝阳般动人。可惜天机已显,劫难将至。我的使命还远远没有结束。\"
雪发女子突然攥紧了衣袖,山风骤起,吹散她雪白的长发:\"凭你一己之力,又能扭转多少?即使天下苍生全部消亡,和你天上人又有何关系?\"
白泽终于转头看她,眼底沉淀着三百年的温柔与决绝:\"正因见过朝阳,才不忍见永夜。\"
山风骤然转急,吹乱了石桌上的卦签。
雪发女子猛地站起身,雪白长发如瀑般在晨光中翻涌:\"所以永夜之后呢?你便要回去?继续留我在此苦等千年万年?\"
白泽的银发被风吹散几缕,遮住了眼底的黯然,他轻抚竹简上新生的裂痕:\"你怎知...还有'之后'一说?\"
女子突然俯身,冰凉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既然连你都不敢保证,为何不珍惜眼前这美好时光?\"
白泽望向竹简:\"我虽不敢保证,却窥见了几丝希望...这便是我的天命所在。\"
女子骤然松开手,雪瞳中泛起霜色:\"那你还坐在这里作甚?去找你的那几丝希望去吧。\"
话出口的一刹那,她瞥见白泽袖口沾染的夜露,喉间突然哽住,有些后悔。
却见白泽不疾不徐地拾起飘落的樱花:\"许久未尝你煮的雪芽了。\"
女子怔了怔,立刻转身,月白的裙裾扫过石阶上零落的竹花:\"等着。\"
她的声音依旧冷冽,但踏向屋内的步伐却比山间的晨雾还要轻快三分。
片刻之后,雪白长发的女子坐在石凳上,垂眸煮茶,素手执银勺,舀起一勺山泉倾入陶壶。
壶中茶叶舒展,腾起袅袅白雾,衬得她眉眼如笼烟霞。
偶尔有花瓣飘进壶中,她也不挑,任由那抹淡粉在茶汤里浮沉。
对面,白泽一袭白衫半倚石桌,手中竹简映着晨光,他读得专注,女子偶尔抬眼看他,眸光比茶烟更淡。
女子忽然伸手,从白泽肩头拈下一片樱花。
白泽便抬头,对她露出一抹微笑。
她也展颜一笑,如雪山白莲绽放,清澈动人。
当女子将茶煮好,白泽便合拢竹简。
\"看完了?\"女子轻声问道。
白泽点点头,女子便将煮好的茶推到了他面前。
他双手接过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女子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他品茶时的样子。
茶烟袅袅中,白泽指尖轻叩盏沿:\"若你不嫌叨扰,我想在山上待几天,等时机一到,我便会陪着李当归等人前往南海。\"
女子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欢喜,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好。\"
山风穿过竹林,白泽忽然望向东南方:\"南海归墟海域中有一水蛇,头生鼓包、腹现爪痕,已有蛟龙之相,而离它不远处的一片火珊瑚海中,爬出一条火蟒,此时已经长出了四足和两条蛟龙须,二者即将成功走海化蛟。其余大小海域,也皆有异象出现。\"
女子拂去石案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万年光阴,真龙血脉竟未断绝。你此去...是要将其斩杀?\"
白泽摇头:\"并非准备将其斩杀,不过是想见见它们。\"
女子睫毛微微颤动:\"你方才提到的李当归,便是你看到的希望?\"
白泽轻敲竹简三下:\"希望之一。\"
女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一年前,有个雨师妾误闯进我的庭院...被我赶走后,可还安好?\"
白泽眼中泛起温和的笑意:\"住在百草堂,李当归的家,过得很好。\"
女子又问:\"那穿红衣的小丫头呢?\"
白泽的银发被山风吹起:\"依旧住在玲珑坊,如今已有人相伴。\"
女子唇角微扬,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白泽忽然望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山峦:\"春雪未消,北方天气愈发寒冷,风雪依旧在南侵。今年的北方,将会是一个漫长的冬季。\"
女子素手执壶,新煮的雪芽茶在盏中泛起翠色涟漪:\"极北之地,是否还有人居住?\"
白泽点头:\"有一支顽强的古老种族,如今,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他们的存在,能将浩劫推迟整整一个春夏秋冬。”
女子眼眸罕见泛起一丝敬佩:\"其余北族?\"
白泽惋惜道:\"俱卢迁至北麋草原,般度余部苟延残喘,其余北境部族已尽数灭亡。\"
女子望向南海方向:\"到时候,南海彼岸那些城池,都会来人么...\"
白泽眼神一凝:\"若不能举天下之力共同抵御——永夜终将渡海而至。\"
茶炉的火早已熄灭,女子已经不再煮茶,只是专心交谈:\"所以,东西方的城池,想必也无法置身事外?\"
白泽眼眸深邃:\"四方之力,缺一不可。只是,天下之大,城池众多,人心如散沙,想要团结有生力量,道阻且长。”
女子突然抬眸,\"你说的那李当归,将会成为带领凡人抵抗永夜的关键人物?\"
\"当我在岁月长河中徘徊百年,终于在万千因果中寻得那一缕“变数”时,才终于明白,那个少年有多重要。\"
\"岁月长河?\"
女子先是一怔,继而轻笑出声,又带着些许落寞:\"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一只出生在雪山之巅的九尾狐狸,能在你亘古不变的命盘上占据几格?\"
白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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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茫茫,浩瀚无垠,其间大小海域星罗棋布,气候迥异,凶险莫测。
自南岸青龙巨城起航,至北岸白虎城止,相隔何止万里?
其间风浪诡谲,暗流汹涌,纵是神力之人,亦不敢轻言横渡。
然而就在不久前,已有人成功驾驭方舟往返来回,硬生生在这片凶险莫测的海域中,开辟出数条漫长的航路。
航路蜿蜒,穿行于诸海之间,每一处海域皆有其凶险与传说——
蓬莱雾海,终年迷雾蒙蒙,方向难辨,一不留神,舟船便如坠云中,再难寻归途。
归墟海域,海水倒灌,漩涡暗生,传闻其下直通九幽,凡坠入者,尸骨无存。
鲛人湾神秘莫测,夜间常有幽歌回荡,据说有能直立行走的鲛人潜藏深海,窥视过往船只。
千礁海暗礁如林,舟船难行,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赤潮渊海水猩红如血,水下蛰伏着嗜血凶兽,专噬落水之人......
更遑论那些未被发现的隐秘海域——或许一阵怪风,一片黑潮,便能让整艘船队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波涛之下。
如此航程,纵有方舟护持,亦是一场生死难料的漫长跋涉。
南海之上,此刻正值深夜,整片海域都笼罩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艘巨型方舟正在破浪前行。
船上,搭载着数百名神力者,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了这趟九死一生的旅途,此时他们已经行驶半月有余,期间经历了各种风暴,海兽的侵袭。
但在老船长丰富的航海经验带领下,配合众多神力者的通力协作,这艘方舟始终稳稳地航行在既定航线上。
直到方才那个夜晚。
此刻虽值深夜,整艘船却反常地灯火通明。
所有船员都聚集在甲板上,每个人脸上都凝固着未散的惊恐神色,仿佛集体经历了某种超越认知的恐怖事件。
老船长周公站在舵轮前,布满老茧的双手微微颤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平静得诡异的海面。
船舷边站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春光隐约,体态玲珑毕露。
海水顺着她紧致的身躯滑落,浸透的衣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那双修长的腿裸露在外,沾满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却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容颜。
可此刻船上竟无一个男人将目光投向这绝色女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盯着漆黑的海面——就在方才,他们刚合力斩杀了一头忽然从海面上浮起,试图缠绕船身的巨型鱿鱼。
可欢呼声还未落下,幽深的海域尽头,竟缓缓浮现出另一艘方舟的轮廓。
众人见到那一幕之后,都顿时愣在原地。
那艘方舟和其他方舟不一样,它是横向漂移着的,船身笼罩在诡异的雾霭中。
自从几天前进入这片海域之后,每一天都令无亚娜心满意足——前日猎杀了一头长着三只眼睛的虎鲸,昨日又徒手撕碎了一条会喷吐酸液的怪鱼。
没有猎物时,她便独自坐在船首像上,沐浴阳光,任凭海风拂过肌肤,享受难得的安宁。
方才那场厮杀更是酣畅淋漓。
一头前所未见的巨型鱿鱼突然浮出水面,触腕几乎与船身等长。
即便是她也无法保证能独自取胜。
好在船员们配合默契,经过一场恶战,终于将这头海怪斩杀。
虽然付出了十几人重伤的代价,但对她而言,这已是一场完美的狩猎。
正当她准备回舱休憩时,一声尖锐的惊呼划破夜空。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甲板传开。
无亚娜循声望去,湿漉漉的长发黏在骤然绷紧的后背上——漆黑的海面上,赫然浮现出一艘绝不该存在的方舟。
那艘方舟以诡异的横向姿态出现在海面上,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扭转了船身。
无亚娜也感到无比震惊——这完全不合常理。
即便在深沉的夜色中,船上也有专门的了望员观察四周海域的情况,这艘船却像是直接从海底浮上来的一般,毫无征兆。
更骇人的是船上的景象。
当几位目力超群的神力者抬眼仔细望去,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颤抖着后退。
在那艘雾气弥漫的破败方舟甲板上,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
那些人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甲板上的木偶,却齐刷刷地面朝着他们的方向。
月光照在那艘船上,映出千疮百孔的船身和几乎断裂的船首——这样的破损程度,本该早就沉入海底。
当众人看到这一幕后,骚乱如瘟疫般在甲板上蔓延。
老船长沙哑的吼声压过惊恐的喧哗:\"减速!噤声!\"
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舵轮,手背青筋暴起,却掩不住指节细微的颤抖。
随着船速渐缓,骚动渐渐平息。
数百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方舟在死寂中一寸寸逼近那艘怪异的船。
当两船相距不足百丈时,一阵腐臭的海风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看清了船上的情况——船上站着的那些人,很难称之为真正的“人”。
他们的皮肤泛着尸青,眼眶中蠕动着海藻,有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歪斜,有的腹腔裸露着被鱼群啃噬的肋骨。
它们齐刷刷地\"注视\"着活人的船只,腐烂的嘴角保持着完全一致的弧度。
面对这种完全未知的恐惧景象,即使是无亚娜心理素质再好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止不住浑身的战栗。
那腐朽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那是死亡最原始的味道。
可就在所有神力者蓄势待发,准备与其展开一场大战时,那艘横在面前的鬼船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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