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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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没有声音。

万物静止不动。

初看乃是一幅神意非凡的画卷，直到踏入其中，才知道那是世间最严酷的监狱、牢笼。

其中并无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有每一刻都相当于度过了十年百年的痛苦孤寂。

姜北完全猜测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完全寻不到来路、出路。

仿佛上一刻还在牛破军的背上，又仿佛那已是千百年前。

姜北神色苦楚。

“世间最大的苦楚莫过于此！”

黑白两色的虚空之中，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外，便只有时时刻刻在消磨自己神魂的未知存在。

仿佛看不见、数不清的虫子，时时刻刻都在嗜咬自己的神魂。

但是，姜北能抵御得住那无穷无尽的发自神魂的痛苦。

却抵挡不住那看不到头的孤寂。

仿佛是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姜北竟是抱着头蹲在了虚空之上。

痛哭流涕。

仿佛无穷无尽的时间里，姜北把虚空的每一处摸了个遍，将所有的记忆反反复复回想了无数遍，却还是难以抵御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枯寂。

此刻的他，像一个与父母走丢了的孩童，泣不成声。

天地二色，不是黑便是白。

没有日头升落，不见明月高悬。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姜北已是双眼血红，心底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无尽暴戾凶残的想法从心湖之中涌向脑海。

似是要将一切委屈发泄出来。

要将大地踏碎，要使苍天浮沉。

双眼之中，赤红之色逐渐转变。

眼球如同旋涡，中心之处缓缓变作了漆黑之色。

正在这时，虚空之中缓缓飘荡而下一封与此方虚空格格不入的物件。

姜北神色挣扎，忽而恢复了清明之色。

腾空而起，将那物件接到手中。

双眼炯炯有神，四处观望着。

探出心神四处查探，却无法得知手中的信件来自何处。

至此，姜北才迫不及待地看向手中信件。

便是信封也翻转了无数遍，想要从其上看出丝毫端倪来。

只是，那微微泛黄的信封之上，并无半点异样，亦是没有半个字的落款。

姜北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其中信纸唯有一张。

其上两面分别写了两个大字。

“高止”

“道贼”

姜北再次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却没能看出其余的任何信息来。

便是那四个大字，也写得一板一眼，完全看不出多余的信息。

姜北反复念叨：“高止、道贼、高止、道贼……”

重复了无数遍，直到口干舌燥之时，仍是不能联想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姜北神色痛苦地向后倒去。

良久良久。

缓缓起身将信纸和信封收好，放在了怀里。

仿佛是相隔了无尽岁月，第一次见到了黑白之外的其它东西，姜北小心翼翼地将信封贴身放好。

片刻之后，姜北跪坐在地上。

再次将同心牌内的所有物件拿出来。

一件件细细擦拭着。

便是锈迹横生的法宝，也早已被他擦拭得熠熠生辉。

地上堆满了灵玉。

有不少紫玉，更多的却是寻常灵玉。

一共有多少颗，姜北数过无数遍。

每一颗的消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死寂的虚空之中找到还活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