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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曼弄村寨的直播镜头首次对准傣锦织机时,屏幕上跳动的点赞数字如同初夏的骤雨,瞬间淹没了评论区。“家人们!这款孔雀纹披肩库存只剩最后十件!” 年轻主播小岩扯着嗓子的叫卖声,混着织机 “咔嗒” 的声响,在竹楼里回荡。王晓东握着保温杯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老艺人们局促地对着镜头比划,绣线在颤抖的指尖下缠成了结。
这场由文旅部门主导的 “非遗 + 直播” 实验,原本是为了拓宽傣锦销路。可当第一批订单送到工坊时,老族长岩罕的烟杆 “咚” 地砸在织机上:“这什么鬼要求?三天要两百条?我们傣锦讲究‘一月成纹,三月成锦’,这不是要人命吗!” 年轻学员们却围在手机前刷着打赏记录,有人小声嘀咕:“按这个销量,年底能换辆摩托车了。”
冲突在暴雨夜彻底爆发。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二十多个年轻人扛着行李要往县城直播基地跑。岩罕族长拦在寨门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怒火:“你们走了,这些老纹样谁来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要毁在你们手里?”“族长,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带头的小伙子把行李箱拉杆拉得笔直,“直播间里动动嘴皮子,比织一个月锦赚得多!”
消息传到省政府时,李维民气得把直播数据报表摔在桌上:“好好的文化传承,搞成了流量生意!王晓东同志,再不管管,傣锦要变成流水线产品了!” 王晓东却盯着报表上某个数据 —— 某款简化版傣锦图案的点击率,是传统纹样的七倍。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先别急,我们得去看看。”
曼弄村寨的争吵声中,王晓东的越野车碾过积水的石板路。他径直走进直播间,看着主播把傣锦披肩裹在模特身上转圈:“家人们看这个配色,高级感拉满!” 转头又问身边的年轻学员:“知道这纹样叫什么吗?” 小伙子挠挠头:“就觉得好看,具体名字…… 没学过。”
当晚,王晓东在村寨祠堂召集会议。烛火摇曳间,他展开两张图纸:一张是直播间爆款的抽象几何纹,一张是传统 “象脚鼓纹”。“年轻人想赚钱,老艺人要守传统,都没错。” 他用红笔在图纸上划出重叠区域,“但有没有可能,让传统活在新形式里?”
就在这时,一封加急文件摆在了他案头。某跨国集团提出注资千万,在村寨旁建现代化傣锦工厂,承诺三年内将傣锦推向国际市场。“省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秘书长杨刚推了推眼镜,“对方有成熟的供应链和销售渠道。” 李维民却猛地站起来:“资本是要回报的!到时候机器替代人工,傣锦还是傣锦吗?”
王晓东沉默着打开电脑,播放一段视频:镜头里,白发苍苍的傣族老妇人正在教孙女辨认织锦图谱,阳光透过竹窗,在布满老茧的手上跳跃。“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是织机的吱呀声,而是这份血脉相连的文化传承。” 他合上电脑,“告诉对方,合作可以,但工厂必须建在县城,而且每道工序都要有老艺人把关。”
然而,更大的危机悄然逼近。质检部门突然通报,市场上出现大量仿冒傣锦,用化学染料替代植物染,成本降低却散发刺鼻气味。更糟的是,某知名电商平台以 “品控不达标” 为由,下架了所有曼弄村寨的傣锦产品。年轻学员们攥着退货单蹲在墙角,老艺人们对着褪色的仿冒品抹眼泪。
“启动溯源系统!” 王晓东在紧急会议上敲着桌面,“每匹傣锦都要植入芯片,从染料采摘到织成成品全程记录。” 他转头对文旅局长说:“联系高校,开发 AR 认纹程序,让消费者扫一眼就能知道纹样背后的故事。”
当第一台溯源检测仪搬进村寨时,老族长岩罕颤巍巍地将祖传的织锦放在扫描台上。屏幕亮起的瞬间,古老纹样化作 3d 影像在空中旋转,下方弹出文字:“此纹样名为‘帕雅真出征’,记载于傣历 1234 年……”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原来老祖宗的东西,还能这样发光。”
春雨再次浸润西南大地时,曼弄村寨的直播基地有了新变化。镜头里,年轻主播不再声嘶力竭地吆喝,而是跟着老艺人学唱织锦调:“金线银线手中牵,织朵彩云挂天边……” 评论区飘过整齐的弹幕:“突然懂了什么叫文化之美”。王晓东站在直播间外,看着山雾在傣家竹楼间流淌,手机里传来最新数据 —— 植入文化故事的傣锦,复购率提升了 200%。
春雨过后的曼弄村寨,空气中弥漫着植物染剂特有的清香,与直播间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正当傣锦产业看似走上正轨时,新的危机却如勐腊山谷中突如其来的浓雾,悄然笼罩而来。
国际时尚周的舞台上,某西方设计师推出的 “东方风情” 系列服饰引发热议,其主打的几何纹样与傣锦传统图案高度相似,却标注为原创设计。消息传回村寨,年轻学员们围在电脑前义愤填膺,老艺人们更是气得双手发颤。“这分明是偷我们的东西!” 岩罕族长的烟杆重重敲在织机上,震落了几片未完工的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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