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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杀》徐晃传:辎重截断者
初平二年的河东,开春的黄土官道还硬邦邦的,风卷着沙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十七岁的徐晃,就蹲在一棵老榆树疙疙瘩瘩的树根下,闷头磨他那把豁了口的斧头。榆树皮被他刮掉好大一块,露出惨白的木头茬子,混着昨夜劫道时溅上的、已经发黑发硬的血渍,在粗粝的磨石上蹭着斧刃,发出“噌…噌…”的单调声响。那血痂在斧刃上凝成了暗红的一溜,像条丑陋的疤。他磨几下,就停一停,抬头眯眼望望远处。几道贼粗贼高的白波贼狼烟,歪歪扭扭地直冲灰蒙蒙的天,那烟柱子,像极了他老家安邑里正家粮仓被点着时烧起来的样子,烧得人心焦。
突然,一阵急促又散乱的马蹄声,敲碎了官道上死气沉沉的寂静,卷起一溜黄尘。徐晃猛地攥紧了斧柄,身子往榆树干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只见一杆破烂的“杨”字大旗,呼啦啦地从土坡后面猛地掠了出来,后面跟着十几个骑马的汉子,个个面带风霜,眼神带着股子混不吝的凶悍劲儿。打头那个披着半旧皮甲的骑士,马术倒是不赖,一眼就瞅见了树根下的徐晃。那骑士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也不废话,顺手就从马鞍旁拽下个半瘪的粗布粮袋,胳膊一抡,“嗖”地就朝徐晃扔了过来,带着点施舍又带着点命令的口吻喊道:“喂!蹲树根那小子!别磨你那破斧头了!跟咱们走,吃皇粮去!杨帅招安,正缺人手!”
粮袋砸在徐晃脚边的黄土里,扬起一小股灰尘。徐晃没立刻去捡,只是盯着那骑士,又看看那杆招摇的“杨”字旗——杨奉?白波贼里投降官军的那股?他慢慢弯腰,捡起粮袋。入手沉甸甸的,是粟米。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布面,突然,他指节猛地一僵,捏得发白,几乎要把那袋子抠出洞来。袋角上,一个歪歪扭扭、用深色线绣上去的“张”字,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他眼里!这针,也扎进了他的记忆——上月被白波贼屠了个干净的张家庄!那庄子离他老家不远,他还记得庄里张家老汉给他舀过一瓢井水喝!这沾着张家庄人命的“皇粮”!
当夜,白波贼临时扎下的营寨里闹哄哄的,跟开了锅的沸水似的。篝火堆了好几处,噼啪作响,映得人脸红脖子粗。白天抢来的几只瘦羊和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半匹老马,正架在火上烤着,油脂滴进火里,滋啦滋啦冒起阵阵焦香的烟。贼兵们围着火堆,大块撕扯着半生不熟的肉,粗陶碗里倒满了浑浊的劣酒,吆五喝六,唾沫横飞,吹嘘着白天的“战绩”。那股子混杂着汗臭、血腥、酒气和烤肉的味道,浓得呛鼻子。
徐晃一个人,远远地坐在营寨边缘一块冰凉的大磨刀石旁,仿佛那喧嚣和火光都跟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墙。他手里还是那把斧头,慢吞吞地、一下一下地在石头上蹭着,磨石发出单调的“沙…沙…”声,跟营寨中心的喧闹格格不入。火光跳跃着映在磨得渐亮的斧面上,像一面模糊的镜子。镜子里,晃动着营寨角落里那些被掳来的妇孺惊恐麻木的脸。有个看着也就五六岁的垂髫小儿,饿得实在受不住,正蜷缩在他娘怀里,小手哆哆嗦嗦地抠着旁边一棵小树的树皮,费力地往嘴里塞,小脸皱成一团,啃得极其艰难。
看着那孩子啃树皮的样子,徐晃磨斧头的手停住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腰间。那里别着半块昨天从一个倒霉行商那里抢来的胡饼,还带着点他身体的温热。那点温热,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他看看胡饼,又看看斧面映出的、那孩子啃树皮的小小身影,再看看营寨中心那群纵情狂饮、满嘴流油的贼兵,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在胸腔里左冲右突,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世道,人活得不如狗!官不像官,贼不像贼!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火堆旁,一个喝得舌头都大了的贼兵头目,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他如何一刀劈开某个“不长眼”的庄户汉子,旁边几个喽啰听得嗷嗷叫好。那贼首满脸横肉,因酒意和得意而泛着油光,脖子上的青筋都随着狂笑在跳动。那刺耳的笑声,像锥子一样扎进徐晃的耳朵里,也扎破了他脑子里最后一根绷紧的弦!
没有怒吼,没有叫骂,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徐晃猛地从磨刀石旁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只扑食的豹子!他腰间的胡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带着榆树汁液和血腥气的寒光,撕裂了温暖的篝火光芒,毫无征兆地、决绝地劈开了喧闹的空气!
“噗嗤!”
一颗还带着惊愕表情、瞪大双眼的头颅,像个被踢飞的破皮球,骨碌碌地滚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砸进了那堆烧得最旺的篝火中心!灼热的炭火瞬间舔舐上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啦”声,一股混合着头发焦糊和皮肉烧灼的恶臭猛地炸开,浓烟滚滚!
整个营寨的喧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了喉咙!死寂了一瞬,紧接着,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锅,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声、嘶吼声轰然炸开!
“妈呀——!”
“头儿!头儿被砍啦!”
“谁?!谁干的?!”
“官军!是官军夜袭!!”
“抄家伙!快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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