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源力判，尘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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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国的狂吼与祭坛的崩裂声交织，虚空之力化作毁灭的漩涡，眼看就要将整个地宫，连同所有人一起吞噬。

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一种被彻底剥夺后的绝望反噬。

“林建国，你够了！”

柳嫣的声音陡然响起，虽然虚弱，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威严。

她此刻已无暇顾及自身安危，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而玄奥的印诀。

周身那层本已黯淡的白光再次亮起，却不再柔和，而是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仿佛承载着整个时空重量的金色光柱！

光柱直冲云霄，穿透地宫的穹顶，与天际某种未知的存在产生了共鸣。

“时空本源，裁决！”

那金色光柱没有直接攻击林建国，而是如同一道神圣的旨意，笼罩了整个祭坛。

那些即将爆发的虚空之力，在金色光柱的照耀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净化。

林建国那与祭坛融合的身体剧烈颤抖。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那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更高层次规则的碾压。

他引以为傲的虚空之力，在真正的时空本源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不可能！我的力量……我的世界……”

他的嘶吼渐渐微弱，眼神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甚至感觉到，女儿林小诗那融入穆尔察宁的灵魂碎片，也在那金色光柱的照耀下，变得更加稳固与纯粹，与他彻底隔绝。

“少卿！穆儿！就是现在！助他……解脱！”

柳嫣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的身体在金色光柱的催动下，变得愈发透明。

于少卿胸前的幻影璧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与柳嫣的金色光柱遥相呼应。

他福至心灵，与穆尔察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踏前一步。

穆尔察宁体内的岩岳璧之力，在林小诗灵魂彻底融入后，也发生了一种奇妙的质变，带着一丝厚重而宁静的生命气息。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林建国颤抖的额头。

“父亲，”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林小诗与她自己双重的悲悯与释然，“安息吧。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于少卿则将幻影璧的力量，柔和地注入林建国的眉心。

那光芒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引导，一种剥离，将他与九元璧、与这扭曲时空的联系彻底斩断。

林建国的身体在三股力量的交织下，渐渐化为点点星光。

不再是毁灭的虚无，而是带着一丝解脱的平静，向上飘散，最终彻底消散于那道连接天地的金色光柱之中。

随着林建国的彻底消失，祭坛的能量彻底平息。

但地宫的崩塌却并未停止，反而因为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变得更加剧烈。

“轰隆隆——！”

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砸落。

而柳嫣，在完成了这最后的裁决与引导之后，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如同一片羽毛般，从半空中无力地飘落。

“娘！”

柳如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于少卿也一个箭步上前，与沙凝玉合力，在柳嫣即将坠地的瞬间，将她柔软而冰冷的身体接入怀中。

“娘！”于少卿看着柳嫣苍白如纸的脸庞，感受着她身上那飞速消散的生机，心中剧痛如绞。

柳嫣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于少卿焦急而悲痛欲绝的面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慈爱与不舍。

“少卿……我的孩子……娘……娘很高兴……能亲眼看到你平安……能看到你……阻止了这场滔天浩劫……”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于少卿的脸颊。

“娘……你不要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柳嫣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而美丽的微笑。

“傻孩子……娘……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已油尽灯枯……这是……代价……也是……我的宿命……”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柳如是。

“如是……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当年……你爹爹他……炎尊……为了阻止林建国初步的疯狂计划……牺牲了自己……”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年的隐秘，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我……被林建国所擒……他用你……胁迫我……潜伏在于少卿生母身边……窥探‘时空之锚’的秘密……那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柳如是紧紧抱着母亲，泣不成声：“不……娘……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

柳嫣欣慰地笑了，再次看向于少卿，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少卿……娘……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九元璧……虽在此界暂时寂灭……但其本源……并未消散……它们是……真正的时空之锚……你……你的幻影璧……是核心……你身上‘光之子’的血脉……是……开启真正时空之门的钥匙……”

“娘知道……你一直想回家……回到你真正属于的那个世界……”

柳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一个模糊的东南方向。

“那里……有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是你最初穿越前来的地方……也是……时空真正的‘锚点’核心所在……”

“只有找到那里……找到那枚真正的时空之锚……你才能……打开通道……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穆尔察宁……她……她是林小诗的克隆体，也是林小诗灵魂的延续……她的血脉……与你的幻影璧……与那个时空之锚……有着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共鸣……她必须……必须和你一起去……她……她也是……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记住……无论如何……守护好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娘……炎尊……我……我来找你们了……”

然后，她的头颅，在柳如是的怀中，缓缓垂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一代奇女子，柳嫣，溘然长逝。

“娘——！”柳如是发出响彻地宫的悲鸣。

于少卿抱着柳嫣冰冷的身体，泪水模糊。

养母临终前的嘱托，为他点亮了归家的明灯。

沙凝玉、穆尔察宁等人皆是眼圈泛红。

郑成功的意志投影默默对着柳嫣的遗体行了一礼，身影渐渐透明，化为星光消散。

他轻叹一声：“大丈夫当死于沙场，这位奇女子，却为天下苍生力竭，郑某佩服。”

多尔衮的克隆体那双机械眸子闪烁了几下红光，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周身暗影能量紊乱，随即整个身体开始迅速瓦解，化为无数金属碎片和暗影粒子，彻底消散。

“他的主控者消失，程序也崩溃了。”于少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