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源初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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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得墨忒尔的手，松开了。

不是放弃。

而是某种超越认知的震撼，让她虚空本源凝聚的躯体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赛迦的身体向下坠落。

但不再是失控的跌落。

那点从他体内绽放的、微弱却无比澄澈的湛青光芒，如同初生恒星的第一缕光，柔和地托住了他。

他悬浮在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与女皇燃烧的紫焰之间。

渺小，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那双湛青的眼灯，穿透了体表依旧冲突躁动的混沌能量，穿透了诺亚之心崩解引发的法则风暴，笔直地望向女皇胸前那道流淌着星芒紫血的裂痕。

目光里，没有了暴怒，没有了茫然。

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痛。

为她而流的血而痛。

为她承受的伤而痛。

“守护…”

一个无声的意念，从赛迦的意识核心传递出来。

不再是模糊的呐喊，而是清晰无比的意志！

随着这意志的升起，他体内那点觉醒的湛青奇迹之力，光芒骤然内敛！

不再是无意识的绽放。

而是…凝聚！

如同亿万缕纤细的星光，向着一个核心坍缩、凝聚！

目标——女皇胸前那道被暗金腐朽符文侵蚀的裂痕！

“你…！”女皇瞳孔骤缩。

她本能地想阻止。

那暗金符文蕴含的腐朽衰亡之力，源自时间尽头的安提霍普，极其歹毒，连她的虚空本源都难以快速驱除。

赛迦这点刚刚萌芽的力量，贸然接触，无异于飞蛾扑火！

但阻止的念头刚起，就被更深的震撼压了下去。

因为她“看”到，那凝聚的湛青光芒，在接近她胸前裂痕的途中，其内部蕴含的韵律，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单一的、纯净的奇迹波动。

而是…在模仿！

它在极其笨拙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模仿着她虚空本源流淌的、那属于归墟生灭的至高韵律！

模仿着那暗金符文中、属于时间腐朽衰亡的绝望挽歌！

甚至…还在模仿着诺亚之心崩解后、那黑暗奇点吞噬一切的“无”之法则！

它在尝试…理解它们！

然后，用自己那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奇迹”本质，去…调和？！

嗡！

凝聚的湛青光点，终于触碰到了女皇胸前裂痕的边缘！

嗤——！！！

如同滚油泼雪！

暗金腐朽符文瞬间被激怒！恐怖的衰亡之力如同亿万根毒针，狠狠刺向那点胆敢触碰它们的湛青光芒！

女皇闷哼一声，裂痕处的侵蚀剧痛骤然加剧！紫血加速滴落！

赛迦身体剧震！凝聚的湛青光点如同风中残烛，疯狂摇曳，光芒瞬间黯淡了九成！

那衰亡之力顺着光芒与他的连接，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反噬向他的本源！

剧痛！比银光剖析更甚的灵魂撕裂感！

绝望的腐朽气息瞬间淹没了他刚刚萌芽的意识！

失败了？

毁灭的土壤…开不出花？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腐朽彻底吞噬的刹那——

赛迦那双湛青的眼灯，死死锁定了女皇因剧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尖。

那滴正从裂痕中滑落的、闪烁着星芒的紫血，倒映在他澄澈的瞳孔深处。

守护！

守护她！

这个念头，如同在腐朽泥沼中点燃的不灭火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呃啊——！！！”

赛迦的意识在腐朽的侵蚀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不是对抗！

是…包容！

他引导着那点即将熄灭的湛青光芒，不再抗拒腐朽毒针的侵蚀。

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主动张开那微弱的光芒，如同最柔软的丝绸，去…包裹那些刺来的毒针！

去感受毒针上蕴含的衰亡韵律！

去理解那绝望挽歌中…每一个冰冷的音符！

奇迹的“触须”，在毁灭的土壤里，在腐朽的毒液中，艰难地伸展、摸索…

一次…失败！湛青光芒几乎彻底熄灭！

两次…失败！腐朽的衰亡气息几乎将赛迦的意识冻结！

就在第三次尝试，那点湛青即将被腐朽彻底同化湮灭的万分之一秒——

嗡！

奇迹的韵律，极其极其微弱地…与其中一根腐朽毒针的衰亡波动…重叠了！

不是同步！

是…共鸣！

虽然只是亿万根毒针中的一根！

虽然只是重叠了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但就在这一刹那！

那根被湛青光芒包裹、韵律产生共鸣的腐朽毒针，其内部蕴含的、纯粹的衰亡之力，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软化？

不再是绝对的毁灭与侵蚀。

而是带上了一丝…可以被“理解”、甚至被“引导”的…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