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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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秋轻扬嘴角，略作思索后道：“诸多往事，一言难尽。昔在国子监书院，汝等所见之我便是本色。至于后来种种，皆为私事，不愿多言。如今我在桐城沧山县任同知，兼任副知县，司农林事务。在同窗之中，也算小有所成。”

“知县？天啊，乃是正八品官职。你竟比我年少半载。”李幽微惊呼出声。

沈佳宁闻之，亦是面色微变，心生波澜。不知为何，林彦秋提及如今官职，昔日同窗二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敬畏之色。

林彦秋见状，心中忽觉无趣。这般神情，令他颇感不适。

“说来，你们永乐医肆的桐城药山之事，正是由我督办。亦因此事，我方调任沧山县。”林彦秋言罢，长吁一口气，舒展胸臆，继续道：“莫再言我，且说说你们。佳宁，我看你与那位师兄之间，似有嫌隙。”

林彦秋自忖，这般提醒已是仁至义尽。毕竟齐芝怡在侧，若沈佳宁有难言之隐，他定当倾力相助。只是，事毕之后，各自东西，从此再无瓜葛。

沈佳宁闻言，淡然一笑，端起案上茶盏，轻啜一口，似是掩饰心中情绪。放下茶盏，方轻声吐露：“佳宁如今委身于他，师兄已有家室。”

沈佳宁语气波澜不惊，仿若旁述他人之事。林彦秋听闻此言，心湖骤起波澜，满心苦涩，却无言以对。往昔青涩之恋，竟如此轻易败给了一个已婚男子。

林彦秋只觉此事荒诞至极，却又真实得触目惊心。此时，一直静默不语的齐芝怡忽然开口：“沈姑娘乃是国子监出身？我怎觉得，你与林彦秋昔年似有过情谊？”

此言一出，沈佳宁面色微变。女子心思细腻，沈佳宁心中暗忖，齐芝怡莫不是在旁敲侧击，质问我为何舍弃林彦秋，转而与一个有妇之夫纠缠。

正当沈佳宁心生悲戚之时，齐芝怡继续说道：“休要误会，我并无探究隐私之意。你与墨卿昔日之事，我只是一时好奇，你若不愿提及，我便不再追问。”

林彦秋轻叹一声，在桌下轻抚齐芝怡纤手，朗声对沈佳宁道：“芝怡性情纯真，但心肠甚好。”

一番解释，令对面两位同窗紧绷的心弦稍有松弛。李幽微顺势接过话头：“佳宁，你若不愿开口，我便替你说道。”

李幽微不顾沈佳宁哀求的目光，望着林彦秋苦涩一笑，压低嗓音道：“林彦秋想必也瞧见了，那混账是如何待佳宁的。他竟让佳宁勾引你，好助他谋个御史台副职之位。”

林彦秋与齐芝怡听闻此言，皆是错愕不已。

良久，林彦秋才苦笑道：“他忒高看我了。这般行径，倒不如去勾引方大人。”

此话满是戏谑之意，林彦秋先自失笑，其余三人也随之莞尔，一时气氛欢愉许多。

李幽微趁机叹道：“佳宁啊，我规劝她许多回，让她莫要再留恋那负心汉，她却始终执迷不悟。”

沈佳宁嗔了李幽微一眼，无奈苦笑：“休要再提，这皆是贱妾的命。”说着，她眼带哀怨地望了林彦秋一眼。

今夜的夜点，因齐芝怡的出现，虽寡淡无味，却也和睦。结账离去后，林彦秋先驾车将沈佳宁与李幽微送至临安城官舍楼下，目送二人并肩上楼，身影渐隐后，方发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