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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黑兰南郊,扎格罗斯山脉的脊骨在七月盛夏的月光下非但没有消融暖意,反而泛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冽银光。空气里没有风,寒冷像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起伏的山峦和蜿蜒的铁路路基上。林野蹲在刚铺砌不久的路基旁,脚下是厚达数米的冻土层。他手中的冰镐凿下去,发出沉闷而坚硬的“铿铿”声,每一次挥动都震得臂膀发麻,只在冻得如同花岗岩般的表层留下浅浅的白痕。

碎冰碴飞溅。十几下凿击后,一小片灰褐色的冻土表层终于被剥开,露出了底下令人心惊的景象:一层洁白、致密、如同粗粝盐粒构成的冰晶层,在探照灯的光芒下闪烁着无数细碎的、刺眼的光点。它不像天然冰层那样纯净透明,更像是无数微小冰棱和盐粒被强行挤压冻结在一起。

旁边的便携式含盐量检测仪屏幕上,猩红的数字在几次细微跳动后,最终定格在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值上: 2.4% 。屏幕下方,作为对比参考的小字标注着“青藏铁路冻土年平均含盐量:0.8%”。

林野的眉头锁紧了。他左手腕上那枚古朴的银镯,在冰层刺骨的寒气侵扰下,表面那繁复神秘的克钦族星图纹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白霜!这镯子对极端环境能量的敏锐反应,此刻更像是危险的警示。

“看到了吗,林工?”伊朗项目总工程师侯赛因·贾拉里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波斯语特有的韵律感。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工程师,脸庞被伊朗高原强烈的日照和凛冽的寒风刻下深深的纹路,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俯身,粗糙的手指直接插进那层冰冷的盐霜里,用力抓出一把混杂着细小冰粒的白色晶体,摊开在掌心。

月光和灯光下,那些盐晶并非纯白,竟隐隐折射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幽蓝冷光。“它们就像沙漠里渴死的人,”侯赛因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盐把最后一点救命的水分,都从泥土里,从这冻土里,贪婪地吸吮走了!我们的路基,正在被这些‘盐鬼’从内部一点点啃噬掏空!”

铁路线上,作为应对冻土融化沉降的核心技术之一——智能通风管路基系统,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中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这些嵌入路基深处、碗口粗细的黑色高强度复合塑料管道,是中科院寒区工程研究所的最新成果,管壁上布满微米级的精密导流孔,原理是利用高原强劲的自然风,持续不断地将路基内部的湿气和潜在的盐分排出,保持冻土层的低温稳定,防止“热融”导致的路基塌陷和变形。

然而此刻,这些科技结晶正面临严峻挑战。管道外壁不再是光滑的流线型,而是凝结出一颗颗、一串串大小不一的冰瘤!它们像是丑陋的肿瘤依附在血管上,扭曲着管道的形状,阻碍着风吹过的路径。

年轻的伊朗工程师纳吉布·阿扎米,裹紧了厚重的防寒服,动作迅捷而专业。他用特制的加热刮刀小心翼翼撬开一处通风管外侧的复合保温层。保温层内壁的景象让他的心沉了下去——本该通畅的微孔导流结构,已经被密密麻麻、如同白色珊瑚虫般的盐晶彻底堵塞!盐晶不仅堵死了空气流通的通道,更在管道内壁顽固堆积,甚至在管壁压力的作用下,呈现出向内逆流生长的诡异趋势。

“测量结果出来了!”纳吉布的声音透过防寒面罩,带着压抑的紧张,“结晶压力……峰值达到15兆帕(mpa)!林工,侯赛因先生!这远超设计极限值(8mpa)!再这样下去,管道内壁的混凝土保护层很快就会被撑裂崩解!”

就在此时,一股强劲的、裹挟着冰晶的寒风猛烈吹过,刮得人脸颊生疼。通风管群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几处冰瘤应声而落,砸在冻土上四分五裂,裸露出的管壁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垂死者的喘息。

侯赛因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些冰瘤,又看向手中幽蓝闪烁的盐晶。突然,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猛地扯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带有复杂库尔德民族纹饰的深棕色羊毛斗篷,毫不犹豫地将它用力裹住了一处啸叫得最厉害的通风管出口!

奇迹般的景象发生了。粗糙的羊毛纤维甫一接触冰冷的管壁和凝结的盐霜,立刻展现出强大的吸附能力。湿冷的空气流经羊毛毯时,水分和盐分被无数细小的纤维孔隙迅速捕捉。更奇妙的是,管道外壁的温度传感器数值,在几秒钟内开始跳动上升: -30.5c → -27.8c → -25.1c ……短短一分钟,竟然上升了整整3c!被冰瘤堵住的管口,呼啸声明显减弱了。

侯赛因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斗篷边缘那象征生命与循环的古老库尔德花纹,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沧桑的智慧:“我的祖先,游牧在更寒冷的高原。他们用厚厚的羊毛毯盖住婴儿的摇篮,抵御致命的寒风。羊绒里这些看不见的孔隙,能神奇地锁住婴儿体温散发的热气,形成一个温暖的小世界。”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起伏的漆黑山脉,“这种道理,就像我们波斯人引以为傲的坎儿井。没有水泵,没有钢铁管道,靠着地下暗渠天然的倾斜和陶制拱顶的保护,把雪山融水从几十上百公里外引来,锁住珍贵的水源,滋养荒漠中的绿洲和生命。羊毛的孔隙锁住热气,坎儿井的构造锁住水流…道理是相通的。”

就在这时,林野随身携带的加固数据平板发出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蜂鸣!屏幕上跳出一个巨大的红色警示框:“紧急寒潮警报!里海强冷气团前锋预计两小时内抵达作业区。核心影响时段:0230-0600。预计最低气温将突破-35c,瞬时风力7-8级,伴随强吹雪!”

祸不单行!平板紧接着又弹出一条设备故障信息:“S14-S19通风管群温控系统故障!状态:离线!原因:核心传感器盐蚀结冰短路。风门执行器失效!”

林野立刻调出通风管群的实时监控画面。只见模拟界面上,代表百叶窗式温控风门的状态图标,全部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僵硬地卡死在“开启”(opEN)状态!在即将到来的、温度更低、风速更强的超强寒潮面前,这些无法关闭的风门,将成为致命的伤口,让极寒空气毫无阻碍地灌入本已脆弱的通风管道系统内部!加速盐分的凝结和管道内部的低温崩裂!

“必须立刻阻断冷空气倒灌!否则整个通风系统会在寒潮中彻底崩溃!”纳吉布焦急地喊道,下意识地看向侯赛因刚才用来裹管口的那件羊毛斗篷。

德黑兰大学深处,一间恒温恒湿的古老文献保管地窖里,时间仿佛凝固。厚重的橡木桌上,一盏无影灯投下柔和而明亮的光柱。一张巨大的、由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羊皮地图在光柱下缓缓展开。地图的羊皮边缘已经磨损起毛,呈现出深沉的蜜色,但其上墨线勾勒的图案却依旧清晰有力——那是纵横交错、如同大地血脉般的地下暗渠网络!

“伊斯法罕水利局移交的千年坎儿井总图副本,”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大学老教授,用镊子小心地指着图上一条几乎与铁路规划线完全重合的、用靛青色颜料描绘的粗线,“看这里,‘生命之脉’暗渠。根据史料记载和地质雷达扫描,它的主通道深度,恰好就在你们铁路冻胀病害最严重的区域下方。传说这条暗渠由萨珊王朝时期的一位大水利师督造,水流至今未曾断绝,滋养着下游数十个村庄。”

侯赛因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沿着地图上那条靛青色的、象征着生命之源的线条缓慢移动。他的指尖停留在代表铁路冻胀区的一个用朱砂圈出的标记点上。“祸根,或许也是解药。”他的声音在地窖幽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层融化产生的水,是导致冻土软化、盐分迁移聚积、路基胀起的祸首。但同时,它也是唯一能带走这些‘盐鬼’的力量!”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像在黑暗中搜寻猎物的鹰隼,“如果能把这股融水重新引回坎儿井的古道里……让它在流动中带走盐分,沉淀在那些千年不朽的、专门为了沉淀泥沙杂质而设计的古渠沉沙段里!盐分随水走,路基才能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一直被他握在掌中的那个古老的黄铜星盘,盘心那根纤细的磁针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摆动了一下,随即失去了指南的特性,倾斜着指向了地图上那个朱砂标记的位置!星盘边缘复杂的星轨刻度盘上,代表地下水位的指针刻度也在微妙地向上偏移了几个小格。

“地下水位……在异常上涨?”林野盯着星盘,沉声道。这古老的仪器此刻的异常,与侯赛因的判断惊人地一致。

时间紧迫!抢修队带着重型破冻设备和临时水泵,顶着愈发凛冽刺骨的寒风,奔赴冻胀最严重的区段。热气钻孔机和高压蒸汽喷枪咆哮着,艰难地在坚如钢铁的盐霜冻土层上打开缺口。当最后一层冻土被挖开时,积蓄在下方、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冰水混合物如同压抑已久的银色巨蟒,猛地从缺口窜涌而出,喷溅起数米高的冰冷水花!

“快!接导流管!引向预设的坎儿井连接点!”纳吉布顶着喷溅的冰水嘶喊。

林野和几名工人迅速将粗大的柔性导流管插入浑浊湍急的水流中。然而,预料中的顺流并未出现!浑浊的水流裹挟着大量白色粉末状的盐晶,非但没有乖乖流入导流管,反而在管口处激起剧烈的漩涡,盐晶如同有生命般附着在管壁上,水流竟呈现出明显的倒灌趋势!导流管剧烈抖动,仿佛要被水流撕扯回去。

“不对劲!压力方向反了!”一名工人被强大的水流冲得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蹲在缺口边缘、几乎将整个侧脸贴在冰冷湿滑的冻土上的侯赛因,猛地抬起了头。

“别硬扛!坎儿井暗渠像活物一样,有自己的‘呼吸节律’!”侯赛因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机械的轰鸣和水流的咆哮,“听!仔细听水流冲击岩层的回声!还有冰层深处传来的那种……像心跳一样的闷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在蒸汽喷枪的嘶鸣、水泵的抽吸和寒风的呼啸间隙,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深处的“咚…咚…”声,间隔性地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规律性。

“……咚……(间隔)……咚……(间隔)……”林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节奏。

“十七分钟!”侯赛因斩钉截铁地说,浑浊的眼睛里闪耀着洞悉古老智慧的光芒,“一个完整的脉动周期!每一次‘心跳’低谷,就是暗渠内压力暂时释放、水流相对平缓的短暂窗口!下一次低谷……就是现在!封管!”

在侯赛因喊出“封管”的瞬间,林野和纳吉布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同步启动!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将预先准备好的、带有快速锁紧阀门的重型金属封堵盖,“哐当”一声严丝合缝地压在了水流喷涌的缺口上!高压螺栓被液压扳手瞬间旋紧!

就在阀门彻底闭合前的最后一刹那,汹涌的水流仿佛真的听从了那古老“呼吸节律”的召唤,压力诡异地骤然一松。激流的势头肉眼可见地减弱,倒灌的盐晶和水流被强行截断在封堵盖内侧。导流管另一端的压力表读数,开始朝着预设的古渠方向稳定上升——水流终于被强行驯服,导入了千年坎儿井的干涸古水道!

寒潮前锋如同无形的冰原巨兽,准时在凌晨两点三十分咆哮着降临扎格罗斯山口。气温如同失控的电梯般直线下跌,刺骨的寒风瞬间达到了八级,卷起地面积雪和盐霜,形成一片白茫茫、遮天蔽日的“盐雪暴”。能见度骤降至不足十米。

更糟糕的是,安装在冻胀区各处的数十台精密电子监测仪,在极端低温和盐雾的双重侵袭下,屏幕接二连三地熄灭报警,信号传输彻底中断!现代化的“眼睛”和“耳朵”在自然的狂暴面前,瞬间成了摆设。抢修队仿佛被抛回了蒙昧的黑暗时代,失去了对路基下方险情的所有感知。而通风管路那边,虽然紧急用能找到的所有毛毡、帆布甚至帐篷布料暂时封堵了部分风口,但在越发狂暴的风雪撕扯下,临时封堵岌岌可危。纳吉布通过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S17段……堵不住了…风太大……温度…还在降……”

茫茫风雪中,只有路基上几盏顽强亮起的临时探照灯,在狂舞的盐雪中投下几束摇曳不定、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的光柱。

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绝境中,林野看到风雪深处路基上的一点微弱光芒。他和几名工程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深的雪盐混合物中跋涉过去。

只见老侯赛因竟直接跪坐在冰冷的钢轨上!他无视了劈头盖脸的炎雪和刺骨的严寒,小心翼翼地在膝前铺开那张沉重的黄铜星盘。星盘古朴复杂的同心圆刻度和星宿标记在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他伸出布满冻疮的手,仔细地拂去落在盘面上的雪花和盐粒,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起星盘,将其水平置于胸前。

他浑浊却异常专注的眼睛,穿透狂舞的风雪,稳稳地仰望夜空。几颗异常明亮的星辰,顽强地在寒潮带来的短暂云隙中显露出来。

“以亘古的北极星为轴心……”侯赛因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古老的吟诵感,双臂极其稳定地转动着沉重的星盘,让盘心那根纤细的磁针稳稳指向北方天际那颗最明亮的星辰。盘面上代表不同星宿的凹点精准地对准了夜空中对应的方位。“今夜,伊斯法罕的星空告诉我,金星运行进入昴宿星团(pleiades)的领域……”他的手指在星盘边缘代表着昴宿六颗主星的位置轻轻划过,“按照我们先祖亚兹德大贤者留下的《水文星象考》,当金星的光芒落入昴宿的怀抱时,地下深处躁动的水脉,向西偏离的角度……应是三度!”

他猛地低下头,目光如炬,锁定在星盘中心那根象征水脉的细长指针上。此刻,那指针并未指向正北,而是微微偏向了一个特定的角度。他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在覆盖着厚厚盐雪的钢轨表面,沿着星盘指针指引的方位,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直线!

“纳吉布!”侯赛因的声音穿透风雪,“带上你的人,跟着星盘指引的方向!向西!偏三度!往下挖!掘开冻土,找到真正的水源入口!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信仰科学仪器的纳吉布,此刻看着侯赛因在绝境中那磐石般的身影和手中神秘的星盘,再没有半分犹豫。他抹了一把脸上冻结的盐霜,嘶吼着招呼队员:“带上冲击钻!热能枪!跟我来!按侯赛因先生指的方向挖!”工程师们扛着沉重的设备,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侯赛因在钢轨上划出的那条风雪弥漫的延长线。

冰镐、电镐、热能喷枪在指定区域疯狂地作业。坚硬的盐霜冻土在人类钢铁与火焰的意志面前寸寸碎裂、融化。每一次凿击都伴随着飞溅的冰晶和盐粒,每一次喷枪的烈焰都短暂地驱散一片风雪,映照出工程师们布满冰霜却无比坚毅的脸庞。时间在严寒和急迫中漫长地煎熬着每个人的神经。

“铛——!”

一声异样的、空洞的脆响,骤然穿透了机械的轰鸣!

纳吉布手中的冰镐在又一次全力下凿时,感觉下方的阻力瞬间消失!镐尖仿佛捅破了一层薄脆的蛋壳,陷入了一片虚空!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趔趄。

“停!停!有东西!”他狂喜又紧张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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