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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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人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时间大约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地点在我们东北老家。那时的东北，土地肥沃，野生动植物繁多，人们生活在广阔天地间。而东北人，都有“猫冬”的习惯。寒冬时节，农民们忙完农活便猫在家里，白天串串门、喝喝酒，邻里间聊聊天。偶尔，村里的男人们会结伴进山打猎，毕竟靠山吃山嘛。

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村里来了个男孩，衣着单薄，皮肤雪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躺在草垛里。早上被拾柴的村民发现后，村长便把他带回家中。东北人嘛，自古以来就热情好客。当天，村长家里也来了好多乡亲，大家围坐在一起，议论着这孩子是从哪家跑丢的，想着帮忙找找家人。

男孩醒来后，吃了点东西，精神稍微好了些。这时大家才看清他的模样：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雪白，五官清秀，但那双眼睛弯弯细长，透着点怪异，似乎还带着一丝邪性。男孩不会说话，村里人问他家在哪里，记不记得怎么来这儿的，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由于周围都是村子，村长便派人四处打听，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男孩的家人。村长一拍大腿：“这也是条人命啊，干脆自己养着吧！”村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无儿无女，老伴也去世好几年了，这下算是有个伴儿了，将来老了也好有个依靠。

村长姓张，于是给男孩取名叫张天生，寓意这是老天送给他的孩子。张天生虽然一直不会说话，但特别懂事，经常帮邻里乡亲们干活。东北人热情，看着这没父没母的孩子怪可怜的，有时候吃饭也会带上他。但天生有个特点，让大家觉得很奇怪——他不哭也不笑，就好像天生就不会这些似的。

吃着百家饭，天生一天天长大了。快到二十岁的时候，村长去世了。这也是村里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天生哭。更准确地说，那不像是哭，而是呜呜的嚎叫。村长死后，天生就继续住在村长的房子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过了大半年，村里遭遇了几年不遇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为了活命，村里人开始大量捕杀黄鼠狼（当地人称黄皮子），尽管都知道这东西邪门得很，但为了活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树皮、树叶，只要是能吃的，都拿来充饥。村里人还把黄皮子的皮拿到镇上换粮食，这才勉强挺过了那段日子。

可自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怪事连连。先是捕杀黄皮子最多的老马爷俩，老马有一天晚上出去卖皮子，结果一晚上没回来。家里人担心，就找来大伙，拿着火把沿着去镇上的路找。结果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老马出门时的马车，可马还站着，老马却不见了。大家分开找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在这儿呢！”大家顺着声音找过去，眼前的景象吓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老马死了，而且死相极其惨烈，脸都被咬烂了，要不是穿着那身衣服，谁也认不出死者是谁。

自从老马死后，村里人就隔三差五地死人，人心惶惶。有一天晚上，村里的老钱打完麻将回家，路上听到有人在哭。他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个大姑娘蹲在路边哭。老钱赶紧上前去问，才知道这姑娘是隔壁村的，走着走着天黑了，不敢走路，只好在这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