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寻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85章 触碰与退让,胖松鼠and肥猫,栖迟寻光,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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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它。” 夜清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除非你想让高烧彻底烧毁这具躯壳,提前结束一切。”
他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残酷,却精准地击中了朝幽叶最深的恐惧——对彻底湮灭的恐惧。
朝幽叶悬着的手僵硬在半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在他眼中交织。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胃部的绞痛和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最忠诚的帮凶,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那杯温热的水,此刻仿佛成了连接生与死的桥梁。
时间在僵持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在生理的痛苦和夜清流那无声却强大的压力下,朝幽叶眼中那激烈的挣扎渐渐被一种深沉的、认命般的疲惫和绝望所取代。
他极其缓慢地、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般,张开了那只悬着的手的掌心。
夜清流立刻将两粒药片放入他冰冷汗湿的掌心,然后稳稳地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朝幽叶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他仰起头,就着夜清流的手,艰难地将药片送入口中,然后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杯中的温水。动作机械而顺从,带着一种被彻底剥夺了反抗意志的、令人心碎的脆弱。
温水流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缓解,却无法浇灭灵魂深处的冰冷和绝望。
吃完药,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头深深地埋进蜷起的膝盖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无声地承受着这被迫的“求生”。
夜清流收回水杯,看着蜷缩在墙角、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朝幽叶,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
他转身,将杯子和药瓶放回医药箱,动作一丝不苟。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朝幽叶压抑的呼吸声,和木欣荣靠在桌边、死死捂住脸也无法完全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
花浸月坐在椅子上,小脸煞白,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看看墙角脆弱的朝幽叶,又看看崩溃的木欣荣,完全被这沉重到令人绝望的气氛吓坏了。
“哥哥……” 花浸月带着哭腔,小声地喊夜清流,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夜清流放好医药箱,走到妹妹身边,大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按了按她的头顶。
“没事。”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只对她,“去楼上玩。”
花浸月看着哥哥平静的脸,又看看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最终还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慢吞吞地挪上了楼。
夜清流的目光重新落回餐厅里的两人。木欣荣靠在桌边,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朝幽叶蜷缩在墙角,头埋在膝盖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死寂。
巨大的悲伤和无助如同厚重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别墅的上空。
和解的希望,似乎比窗外的冰雪更渺茫。
时间在沉重的寂静中缓慢流逝。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木欣荣依旧靠在桌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脸上泪痕未干,眼眶红肿。最初的崩溃和无措过去后,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荡荡的疲惫和茫然。
他看着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单薄脆弱的肩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揉捏,疼得麻木。
他明白了。
他不能再靠近了。
每一次靠近,带给朝幽叶的只有更深的痛苦和恐惧。
那声嘶哑的“别碰我”,那眼中深切的痛苦和哀求,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灵魂里。
也许……夜清流是对的。后退,保持距离,是他现在唯一能为朝幽叶做的。即使这距离像刀一样割着他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他强迫自己站直身体,不再看墙角的方向,目光投向窗外的雪景。
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清流……我……我先回去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他……麻烦你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拖着沉重的脚步,像逃一样,踉跄着朝玄关走去。背影萧索而绝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
夜清流看着木欣荣离去的背影,灰蓝色的眼眸深邃依旧,没有任何阻止。
直到玄关处传来大门关闭的轻微咔哒声,他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墙角。
朝幽叶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头深深埋在膝盖里,仿佛木欣荣的离开与他毫无关系。
但夜清流敏锐地捕捉到,在木欣荣说出“我先回去了”的瞬间,朝幽叶那蜷缩的肩膀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连朝幽叶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紧绷和……失落?
夜清流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朝幽叶身边,蹲下身。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刻意放轻,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他没有试图去碰触朝幽叶,只是将之前花浸月留在床头柜上、那碟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端了过来,轻轻放在朝幽叶蜷缩的膝盖前的地板上。
鲜艳的草莓和雪白的奶油,在冰冷的地板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丝执拗的暖意和生机。
“她特意留给你的。” 夜清流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微妙地将花浸月的心意传递了过去。
朝幽叶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死寂。
夜清流不再多言。他站起身,走到餐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朝幽叶,目光投向窗外被积雪覆盖的庭院。
阳光正好,在洁白的雪地上跳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墙角,蜷缩的身影终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直深深埋在膝盖里的头,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
晨光勾勒出朝幽叶苍白的侧脸轮廓,脸颊上泪痕交错,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角。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空洞地望着前方,里面没有了刚才面对木欣荣时的激烈痛苦和恐惧,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仿佛被抽空了一切的疲惫和麻木。
像一潭被彻底搅浑后又归于死寂的湖水,失去了所有的光。
他的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前方冰冷的地砖上,许久,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最终落在了膝盖前那碟鲜艳的草莓蛋糕上。
那甜腻的香气固执地钻入鼻腔。
鲜艳的红色,刺眼又……温暖。
花浸月……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少女……她特意留给他的……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鼻腔,刺激着他干涩的眼眶。
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压下这不合时宜的软弱。
然而,身体的本能似乎先于混乱的意识做出了反应。
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在主人尚未完全理清思绪之前,已经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伸向了那碟蛋糕。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鲜红草莓的瞬间——
“滴——滴——滴——”
床头柜上的便携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原本相对平稳的绿色线条瞬间变得狂乱,如同失控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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