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寻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30章 高岭之花的温度,胖松鼠and肥猫,栖迟寻光,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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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朋友……”她鼓起勇气,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刚才平稳了些,“谢谢你……这杯……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局促地低下头,“我……我得走了。”
夜清流转过头,灰蓝色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孙桂香扶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她坐得太久,加上身体虚弱,双腿麻木无力,刚站起一半,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险些跌倒。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孙桂香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了夜清流那双近在咫尺的灰蓝色眼眸。
镜片后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但那只扶住她胳膊的手,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实的力量感。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只是怕她摔倒,却有效地支撑住了她虚软的身体。
“慢点。”夜清流终于开口,声音清冽低沉,如同山涧冷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孙桂香借着这股力道,终于站稳了身体。她感激地看着夜清流,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夜清流已经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搀扶只是举手之劳。
看着老人站稳,夜清流弯腰,拿起放在身侧的皮质公文包。
他没有立刻离开,灰蓝色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孙桂香紧紧抱着的那个布口袋上,在她下意识想要再次护住时,他的视线平静地移开,落在了她布满风霜的脸上。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清晰地问道:“您住在哪里?需要……帮忙叫车吗?”
孙桂香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不用麻烦!我住得不远,就在前面……老城区那边……”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走走就到了,真不用……”
夜清流看着她眼中极力掩饰的疲惫和强撑,没有再坚持。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孙桂香再次道谢:“小朋友,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的热饮……”
她抱着布口袋,挪动脚步,准备离开。
“等等。”
夜清流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桂香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只见夜清流从公文包外侧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纯白色的卡片。
卡片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只在正面印着一个简约的银色徽标——一个抽象化的、展翅的夜莺图案,下方是一行优雅的烫金小字:【夜氏慈善基金会】。
背面则是一个座机号码和一个私人邮箱地址。
他的动作沉稳而郑重,将卡片递向孙桂香。
孙桂香看着这张精致得与她格格不入的卡片,完全愣住了,眼中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夜清流看着她茫然的眼神,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不耐。
他耐心地、用清晰而平缓的语调解释道:“这是夜氏慈善基金的联系方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力量。
“如果……您或者您的家人,在医疗或其他方面遇到困难,需要帮助,可以联系他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会进行评估,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
他没有说任何煽情的话,没有许诺什么,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一个可能存在的、基于规则和评估的帮助途径。
他的目光坦然而清澈,没有丝毫施舍的意味,仿佛只是在提供一条解决问题的信息。
孙桂香看着那张卡片,又看看少年清冷而认真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了!
下午在面馆那种汹涌的暖流和巨大的酸楚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医疗……援助……
她怀里的布口袋,那张如同烙铁般的缴费单,此刻正紧紧贴着她的胸口!
肺癌晚期,小石头……这些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字眼,瞬间冲上脑海!
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他看出了什么?他怎么会……?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更深的、被看穿的羞耻和心酸,让孙桂香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如同攥着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线微光!
卡片上那银色的夜莺徽标,在泪水中模糊又清晰。
夜清流看着老人瞬间崩溃的泪水和剧烈颤抖的身体,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层坚冰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峦,无声地承受着老人汹涌的情绪洪流。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咖啡馆暖黄的灯光,将少年清冷挺拔的身影和老人佝偻颤抖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孙桂香哭了很久,似乎要将一生的委屈、绝望和此刻猝不及防的巨大希望都哭出来。
直到哭得筋疲力尽,她才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哽咽着,对着夜清流,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颤抖。
“谢……谢谢……谢谢您……”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
夜清流微微侧身,避开了她这一躬,清冽的声音在寒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保重。”只有两个字,却重逾千斤。
孙桂香直起身,紧紧攥着那张救命般的卡片,将它小心翼翼地、如同供奉神明般,放进了布口袋最里层,贴着那张缴费单。
然后,她再次深深地看了夜清流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寒夜中给予她温暖和希望的少年的模样刻进心底。
她抱着布口袋,脚步依旧蹒跚,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注入了生机的力量,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她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似乎不再那么佝偻,不再那么绝望。
夜清流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苍老而坚韧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深处,直到完全看不见。
寒风依旧凛冽,卷起他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角。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灰蓝色的眼眸在镜片后沉静如初,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温情插曲从未发生。
只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指尖似乎无意识地、在公文包那印着夜莺徽标的夹层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在这时,停在雨廊下的那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司机老陈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担忧:“少爷,您没事吧?刚才那位老人家……”
“没事。”夜清流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打断了他的询问。他迈步走向车子,步履沉稳从容。
老陈连忙替他拉开车门。
夜清流坐进温暖的车厢,将公文包放在身侧。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飞速倒退。
他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上眼。
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那个老人紧紧护着布口袋时绝望的眼神,还有她接过那张卡片时,汹涌而出的、浑浊的泪水。
那双灰蓝色眼眸深处,冰封的湖面之下,有极其细微的暖流无声涌动。
他想起了一些更模糊、更久远的碎片。似乎是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很重很重的病,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周围是冰冷的仪器和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人影晃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那时,也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是属于父母。而是属于一个面容已经记不清的、穿着同样白大褂的阿姨?或者护士?
那双手很轻柔地替他擦拭额头滚烫的汗水,动作笨拙却充满耐心。那人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安静地守在床边,用一块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敷在他小小的、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背上。
那份沉默的、笨拙的、不追问的守护和温暖,如同黑暗中的锚点,让他混乱的恐惧得以平息。
这份感觉,在那个老人护着布口袋的动作里,奇异地重合了。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亮了他清俊的侧脸。
他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找到一个备注为【基金会·林理事】的联系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出了一条简洁的指令:
【林叔,留意近期基金会可能接到的一位孙姓老人的求助申请(女,约七十岁,江城本地口音,疑似重病)。资料核实后,启动A级绿色通道,全力协助,不计成本。款项从我私人账户走。夜清流。】
发送完毕,他收起手机,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车子平稳地驶向夜家别墅的方向,如同驶向一个沉默而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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