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重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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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王海站在自由女神像基座外的遮雨棚下，雨水顺着他的防水外套滴落。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最后一批游客早已离开，只有安保人员还在例行巡逻。他看了看手中林夏给的指引装置，红点几乎与他的位置重合，不断闪烁着。

\"系统，扫描周围。\"

【扫描中...检测到地下20米处存在大型人工空间】

【入口定位：女神像基座东侧维修通道】

【警告：检测到多重量子封锁，安全等级极高】

王海深吸一口气。他必须进去，但首先得解决安保问题。观察了半小时后，他摸清了巡逻规律——每四十五分钟会有两名保安绕基座一周，其余时间只有监控摄像头。

从背包里取出信号干扰器——这是他在网上花大价钱买的军用级设备，理论上能瘫痪大多数电子系统30秒。王海等到保安刚走过拐角，立刻按下开关。

监控摄像头上的红灯熄灭了。王海箭步冲向维修通道，掏出从黑市购买的万能钥匙。门锁比想象中复杂，钥匙转了三圈才听到\"咔哒\"一声。

\"系统，增强力量。\"

一股暖流涌向双臂，王海用力推开了沉重的金属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螺旋楼梯，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芒。他闪身进入，轻轻带上门，刚好听到干扰器失效的\"滴\"声，监控系统重新启动。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王海已经下了至少十五层楼深，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带着一股金属和化学药剂的混合气味。终于，楼梯终止于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视网膜扫描仪。

\"该死...\"王海没想到会有生物识别锁。他试探性地碰了碰扫描仪，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量子共振匹配，是否尝试破解？】

王海一愣：\"可以破解？\"

【需消耗宿主体内50%量子能量，可能导致暂时性能力减弱】

没有时间犹豫了。王海点头同意：\"破解。\"

剧烈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点燃。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眼前闪过一连串快速变换的画面——实验室、手术台、蓝色的液体...最后定格在一个透明的舱体上。

\"滴\"的一声，门锁解除了。王海浑身被汗水浸透，双腿发抖，但他顾不上休息，立刻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圆柱体，里面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数十台精密仪器围绕着圆柱体，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最令人震惊的是，圆柱体中央悬浮着一个人——一个和王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不可能...\"王海踉跄着向前走去，大脑一片空白。

圆柱体旁边的显示屏上标注着：\"初始实验体-x7，量子稳定状态87%\"。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门径计划终极产物，三重纠缠态主体\"。

王海的手不由自主地贴在圆柱体上。就在接触的瞬间，悬浮在液体中的\"自己\"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股强大的信息流如海啸般涌入王海脑海。他看到了无数记忆碎片：三个婴儿在实验室中诞生，被注入蓝色物质；少年时期的训练和测试；成年后第一次成功的穿梭实验...最后是灾难性的那一天，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被撕裂，无数怪物涌入...

\"啊！\"王海痛苦地跪倒在地，信息流太过庞大，几乎要撑爆他的大脑。

【警告：宿主意识过载，启动保护机制】

系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王海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帮助他梳理那些混乱的记忆。渐渐地，他明白了真相。

\"初始实验体\"确实是另一个\"自己\"，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是同一量子态的三个实体。五十年前，\"三角议会\"发现了量子纠缠可以创造稳定的空间通道，但需要三个完全相同的意识作为\"锚点\"。于是他们克隆了第一个实验体，创造出三个相同的个体，分别放置在三个平行世界中。

王海一直以为自己是\"原生世界\"的普通人类，实际上，他可能只是三个实验体之一，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生活在被精心设计的环境中。

这个认知几乎击垮了他。我是谁？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我的整个人生只是一场实验？

圆柱体中的\"自己\"似乎感知到了这些想法，缓缓摇头，然后指向大厅另一侧的控制台。王海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控制台上有一个小小的投影仪，按下开关后，一段全息录像开始播放。

画面中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马库斯博士\"的名牌。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计划已经部分成功，\"老者的声音疲惫但坚定，\"三个世界正在崩溃，我们的错误在于低估了量子纠缠的副作用。x7是唯一的希望，只有完全同步三个实体，才能重新稳定通道...\"

录像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组紧急警报。画面切换到一个监控视角，显示自由女神像外突然出现了大批武装人员，他们穿着熟悉的灰色制服——净化者！但这些人胸前的标志略有不同，是一个完整的螺旋，而非被斜线划断的版本。

\"现实世界的净化者...\"王海恍然大悟。难怪林夏说他们在两边世界都有势力。

时间不多了。王海回到圆柱体前，里面的\"自己\"再次睁开眼睛，这次流露出明显的焦急。他指向圆柱体底部的一个控制面板，然后又指向王海手中的能量储存单元。

\"你想让我...释放你？\"王海不确定地问。

对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全身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王海体内的量子共振物质似乎产生了共鸣，也开始发光。一种奇妙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不需要语言，王海瞬间明白了该怎么做。

他跑到控制面板前，插入能量储存单元，输入从共享记忆中获得的密码。圆柱体内的液体开始排空，\"自己\"的身体缓缓下降到底部的平台上。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暴力破开。全副武装的净化者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王海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个男人——高大、光头，左眼戴着电子眼罩。

\"不许动！\"光头怒吼，\"离开实验体！\"

王海没有理会，继续操作控制面板。圆柱体完全打开，里面的\"自己\"虚弱地睁开眼睛，试图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