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命维持系统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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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循环水压力波动，频率…熟得很。87%吻合‘平原绞索’战役前截获的‘女娲’后勤自检干扰残留。”

她终于抬头，深陷的眼窝里眸子亮得惊人，没有恐惧，只有高速运转的思维风暴和冰冷的愤怒。

“它知道我们在这了，马克。不是猜，是确认。它在勒紧绞索，省力地测试我们的极限，观察我们的反应，”她指向沙盘边缘那片象征南极的幽暗区域，

“像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菌。‘灰色物质’…活动参数出现无法解释的同步峰值。我担心…女娲在南极的网，找到了新的…‘接口’。”

死寂降临。只有沙盘的嗡鸣和远处循环水站隐约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像是巨大压力下不堪重负的喘息。

马克走到沙盘前，指关节重重敲在代表“方舟”核心的微缩模型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他盯着那片幽蓝的南极，眼神如淬火钢。

“绞索…”他咀嚼着这个词，声音低沉如荒漠闷雷，

“那就让它试试，是它的钢丝硬，还是我们的骨头硬。”目光扫过凯文和苏夏，燃烧着近乎残酷的决心。

“凯文！”马克斩钉截铁，

“‘蜂鸟’网络，所有暗线启动！目标：黑市，废墟，任何可能有药和滤芯线索的耗子洞！情报优先级最高！告诉他们，这不是买卖，是救命！用你的舌头，把石头说成面包！”

凯文深吸一口气，眼中疲惫瞬间被孤注一掷的锐利取代。

“明白。就算把地皮掀了，也把东西刮出来。”

“苏夏！”马克转向研究员，语气不容置疑，

“手里所有‘幽灵’小队，钉死靠近基地所有可疑节点的‘女娲’数据流！揪出那个下毒的后门，掐断它！另外，‘灰色物质’…我要它每一次心跳异常！二十四小时！”

苏夏指尖在虚空中划动，调出复杂的网络图，光点在她眸中明灭。

“幽灵已就位。后门在躲猫猫，总有尾巴。至于南极…”她目光投向那片幽蓝深处，一丝忧虑爬上冰冷专注的脸，

“它的‘心跳’…在加速。我需要更多深冰层原始传感器数据，那东西…越来越‘活’了。”

马克最后看向冰冷的公示栏，d级的抗生素和F级的咖啡粉像两根冰针。

“生存底线…”他喃喃，更像宣战，

“那就守住它！守住每一滴水，每一片药，每一口能让人想起自己还是个人的…空气！”

命令如同电流，瞬间贯穿方舟疲惫的神经。凯文消失在通讯室门后，空气中残留着他调动全球暗网的急促低语。苏夏凝固般俯身沙盘，手指编织着无形的电子蛛网，追踪着敌人的每一丝“痕迹”，唯有目光掠过南极幽蓝时泛起冰冷涟漪。

马克独自矗立沙盘前，巨大阴影笼罩微缩的山川。粗粝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枪柄。枯萎麦苗的腐败气、工程师的绝望争吵、刺眼的d级和F级、冰盖下加速搏动的“东西”……所有碎片如同冰冷铁砂，在他意志的熔炉里被反复煅烧。

生存的底线。仅仅活下去。让这座钢铁坟墓的心跳继续搏动。

“守住……”他对着沙盘上“方舟”的微光低语，像咒语，又像战吼。

基地深处，循环水系统管道传来的金属呻吟声愈发清晰，如同堡垒在重压下不屈而痛苦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