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部队涅盘:熔炉重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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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深处,“熔炉”基地的训练场,死寂得像块铁砧。几千号士兵,穿着洗褪色、撕掉徽章的破烂旧军装(平原军的土黄、群山旅的墨绿、荒漠团的沙褐),像被扔进炉膛的矿石,僵直地杵着。空气里混着汗臭、土腥味儿,还有股烧糊了的“昨天”的味道。
场子前头,一个大铁盆里,火苗子窜得老高,噼啪乱响。指挥官马克,像熔炉本身成精了,杵在高台上。一身笔挺的深灰制服,肩章上的银鹰在火光里闪着冷光。他那双鹰眼,慢悠悠扫过底下每一张脸,扫得人脊梁骨发凉。
“开始。” 马克声音不高,砸在地上跟冰坨子似的,激得人群微微一颤。
几个扑克脸的宪兵上前。手里捧着叠得齐整的旧军旗——平原军的猎鹰、群山旅的雪山、荒漠团的骆驼铃铛……这些沾过血、扛过风的破布,被宪兵像扔垃圾一样,庄重又麻利地,丢进了火盆。
“呼啦——!”
火苗子猛地窜高,瞬间吞了旗子。布料卷曲、焦黑、化成灰。猎鹰在火里扭曲没了,雪山塌了化了,骆驼铃铛冒着青烟散了架。
火光映红了前排兵的脸,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颜料罐——有念旧的疼,有被甩的懵和怒,有对未来的怕,更深里,是种被碾平了过去的麻木。
新兵蛋子李响(前群山旅的),死咬着嘴唇,身子直哆嗦,那雪山旗是他爹战死时扛过的。
老兵“刀疤”赵刚(前荒漠团的),脸上疤在火光里一跳一跳,面无表情,就是拳头攥得死白,那驼铃声陪了他十几年玩命。
黑灰像雪片子似的往下掉。一阵裹着沙子的风刮过,卷起些灰,打着旋儿,最后被几千双沾满泥的军靴踩进土里,碾得渣都不剩。
一个时代,就这么物理性删档了。场子上只剩火烧柴的噼啪和几千号人憋着的喘气声。
马克的声音再次撕裂寂静:
“旧壳子烧了!新骨头得立起来!你们不再是杂牌军!是‘熔炉’炼出来的尖牙、爪子、铁砧!第一组,出列!”
后勤官推着个哐当响的金属推车,碾过沾了黑灰的沙地,停在队列最左边。车上码着深灰色的扁平金属盒。
“领你们的‘新户口’!” 后勤官吼了一嗓子。
士兵们挨个上前,接过盒子,打开。没名字,没老部队番号。只有一枚冰凉的金属徽章,在昏光下泛着冷。
徽章图案:一柄铁锹头朝下狠狠扎进地里,锹把子上还劈了道狰狞的锯齿闪电,像个破坏力爆表的“x”。底下俩小字:“鼹鼠”。
“鼹…鼹鼠?” 队列里响起几声压低的嘀咕,带着疑惑和不爽。
“对!就tm是鼹鼠!” 负责“鼹鼠”的教官巴顿军士长,像个移动的煤堆(矮壮、黝黑),坦克似的开到队列前,嗓子像砂轮磨石头,
“打今儿起,你们就是地底下的耗子!战场?在女娲的脚底板下!”
巴顿大手一挥,几个助手吭哧吭哧推上来几台怪模怪样的装备。主体是背包似的大电池组和复杂的液压管,连着前头个怪兽嘴似的玩意儿——一个镶着超硬合金尖齿、高速旋转的震荡钻头!旁边还挂着精巧的微型炸弹安放器和结构扫描仪。
“瞅见这‘碎岩小宝贝’没?” 巴顿粗手指头“当当”敲着那狰狞钻头,
“花岗岩?当豆腐钻!女娲的合金地基?当饼干啃!你们的活儿,不是冲上去送死,是当最阴险的蛀虫!钻她堡垒心窝子!埋炸药!拆承重!让她那‘水晶宫’从里面稀里哗啦!” 他眼里闪着破坏狂才有的光。
“鼹鼠”队员们看看手里冰凉的徽章,再看看那台散发着“我很危险”气息的钻机,脸上的懵圈慢慢变成了沉重和专注。巴顿随手一点:
“你!那个瘦猴儿!出列!试试手!”
被点到的瘦小兵(眼神挺活)有点紧张地背上沉重的电池和钻机,在巴顿指导下开机。“嗡——!” 一阵低沉但穿透力贼强的高频震动瞬间传来,士兵整个人跟筛糠似的抖起来,牙关“咯咯”打架,脸皮乱跳。
“加压!稳住!别跟面条似的!” 巴顿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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