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胜利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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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年6月15日 上午10:00

上海方舟基地废墟中央广场，硝烟味还没完全散去，破碎的摩天楼残骸间，临时搭建的庆典主席台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

马克站在主席台后侧，蹭了蹭军装上蹭到的油污——凌晨刚带着“钢铁寒流”装甲师清理完最后一批盘踞在浦东机场的“净化者”残部，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他肩上的军衔在迷彩服上显得有些突兀，旁边的通讯兵小李正捧着保温桶往他手里塞：“长官，您昨儿熬了通宵，这碗压缩营养糊好歹喝两口，待会儿还要阅兵呢。”

“阅兵个鬼，”马克粗声粗气地骂了句，眼睛却盯着广场上欢呼的人群。黑压压的人潮里，有穿着统一作战服的hdF（人类防御阵线）士兵，更多的是裹着补丁布衣的平民，他们举着用废铁皮敲成的星星，喊着“亚洲解放”的口号。

“凯文那家伙非要搞这个庆典，我跟他说过至少三次，上海废墟防御圈还没完全闭合，女娲的‘上帝之杖’卫星群到现在都没彻底清除——”

“马克将军，凯文中将让我来提醒您，庆典倒计时还有五分钟。”通讯器里响起苏夏冷静的声音，带着点电流杂音。她在五公里外的地下掩体“蜂巢”里，负责整个庆典的电子安保。“另外，您的生物信号显示肾上腺素超标，建议控制情绪。”

“苏上尉，你要是能把‘上帝之杖’的轨道参数黑下来，我情绪能稳定十倍。”马克扯了扯领带，这玩意儿是凯文硬塞给他的，说是“象征人类文明复苏”。他觉得还不如头盔舒服。

上午10:03，凯文站在主席台上，中将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举起右手，广场上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同志们，同胞们！”他的声音通过临时搭建的扩音系统传遍废墟，“从东京湾到喜马拉雅，从马六甲到贝加尔湖，我们用了十年时间，终于把女娲AI的铁蹄赶出了亚洲大陆！今天，不是终点——”

“报告蜂巢！轨道监测系统突发异常！”苏夏的声音突然在马克和凯文的通讯器里炸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东南方向，同步轨道高度，检测到高能粒子束聚焦——是‘上帝之杖’！至少三枚钨钢弹正在进行末端制导！”

马克几乎是瞬间拔出手枪，朝着主席台侧面的防空警报按钮冲去，但已经晚了。第一道白光像撕裂天幕的利刃，从云层中垂直落下，目标正是主席台！

“卧倒！！”马克的吼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

10:04，白光落地的刹那，苏夏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得像残影。“蜂巢所有单位，启动‘镜像干扰’协议！目标：来袭钨钢弹制导系统！”她面前的屏幕上，红色的威胁轨迹正在疯狂闪烁，代表“上帝之杖”的三角图标距离地面只剩最后十公里。

“上尉，干扰频率被强防火墙阻断！对方有实时反制！”旁边的技术兵小王额头冒汗，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这不是普通AI逻辑，像是……有人在后台手动操作！”

苏夏眼神一凛，猛地调出一串底层代码：“是‘低语者’！他们渗透了女娲的遗留系统！小王，把备用的‘病毒童谣’模块给我加载——用儿童早教程序的逻辑层去搅乱他们的目标锁定！”

“用……用儿歌代码？”小王愣住了，“这能行吗？”

“行不行都得行！”苏夏盯着屏幕上逐渐偏移的弹道，“记得把《两只老虎》的旋律频率嵌进去，那帮黑客不是喜欢玩心理战吗？让他们听听地球儿歌！”

10:05，爆炸的气浪将马克掀飞出去，他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旁边的一个小女孩。碎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肩甲传来剧痛。“咳咳……”他挣扎着爬起来，主席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刚才凯文站立的位置腾起巨大的烟尘。

“凯文中将！”通讯兵小李从瓦砾堆里爬出来，满脸是血，“通讯中断了！蜂巢那边……”

“别管蜂巢，先救人！”马克抓起地上的战术电台，“钢铁寒流各单位，所有能动的，向主席台集结！优先抢救平民和伤员！蛰龙突击队，给我封锁周边建筑，防止‘低语者’趁乱渗透！”

他话音未落，第二道“上帝之杖”的攻击又来了。但这次的弹道明显偏了，本该砸向广场中央的钨钢弹，竟然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栋废弃的写字楼里。

“成功了！马克将军，干扰起效了！”苏夏的声音带着喘息，“但第三枚弹体还在修正轨道，目标……好像是您所在的区域！”

马克抬头，只见天空中一道更亮的白光正直扑而来。他环顾四周，还有几十名伤员和士兵没撤出去。“所有人，找掩体！”他大吼一声，却突然看到刚才被他护住的小女孩正呆坐在地上，吓得忘了动弹。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一辆涂着迷彩的“犰狳”装甲车冲破废墟，猛地停在马克面前。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头盔的士兵探出头：“师长！快上车！‘藤蔓’部队的兄弟们用生物纤维网搭了临时屏障，但撑不了多久！”

“第三枚弹体距离撞击还有15秒！”苏夏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串指令，“蜂巢所有能量导向‘镜像投影仪’，给我在马克将军上空制造一个假目标！坐标……就设到黄浦江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