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才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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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将《太虚衍天诀》运转到极致。周围的灵气被疯狂抽取，甚至形成了细小的灵气风暴。

筑基六重的瓶颈应声而破，灵力如决堤之水涌入丹田。

林皓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自从剑冢归来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短短七日便从筑基六重突破到了筑基七重。

“还不够……”

林皓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混沌之气流转不息。

“我要尽快突破到金丹境！”

……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覆盖着玄天宗天枢峰。白日里弟子们练剑吐纳的喧嚣早已褪去，只余下山风掠过古松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虫豸细碎的鸣叫，将这方天地衬得愈发幽深静谧。

清纾殿内，月清漾并未安歇。

她独自立在洞府内室的雕花木窗后，身形几乎与窗棂投下的浓重阴影融为一体。

窗外，庭院被清冷的月华洗过，青石板泛着微光，几杆修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碎影。

这本是极清幽的景致，足以涤荡心神。然而此刻，月清漾的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那郁色深处，是极力压抑的痛苦。

一股熟悉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正从她丹田气海最深处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起初只是细微的冰针攒刺，转瞬间便化作汹涌的寒潮，沿着经络疯狂肆虐，直欲将她四肢百骸连同神魂都一并冻僵、碾碎。她搭在冰凉窗棂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色的血管在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下微微凸起。

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按住了左胸心口的位置，仿佛要徒劳地将那股致命的冰冷从心脉处挖出去。

她微微启唇，一丝极淡的白气无声地呵出，在接触到窗外微凉的夜空气时，竟凝成了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转瞬消失在黑暗中。那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精致的下颌线条绷得死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又被体内透出的寒气瞬间冻住，凝成一层薄薄的霜意。每一次寒毒的发作，都像是将她拖入无间冰狱，挣扎不得。

就在这几乎要将她意识都冻结的痛苦深渊中，一点异样的波动，穿透了厚重的寒毒阴霾，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在她沉寂的感知里漾开了一圈微澜。

那波动来自天枢峰悬崖。

月清漾强忍着噬骨的冰寒，目光艰难地穿透窗棂的阴影，投向远处的悬崖边。

只见林皓正盘膝坐在一方光滑的青石上，身影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专注。

他双目紧闭，双手在身前结着一个略显生涩却异常坚定的印诀。丝丝缕缕的淡金色光芒，正从他周身毛孔逸散出来，起初微弱如萤火，渐渐变得清晰、凝聚，在他身周形成一个不断流转的、朦胧的光晕。

空气中那些原本懒洋洋游离的稀薄灵气，此刻仿佛受到了无形巨力的牵引，变得异常活跃。它们不再是散漫的星光，而是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细小的乳白色气流，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无声无息地投入林皓身周那淡金色的光晕之中。

光晕如同一个微缩的星璇，缓缓旋转，将那些灵气吞噬、融合、炼化。

更为奇异的景象随之发生。随着林皓的呼吸吐纳，他身周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寻常灵气波动，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混沌、包容万象的气息，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余韵。

这气息虽然微弱，却异常坚韧，顽强地扩散开来，拂过庭院中的青草，草叶微微颤动，

拂过青石板，石板表面似乎蒙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微光，

甚至拂过月清漾洞府窗棂下那几竿修竹，竹叶在风中摇摆的韵律都似乎带上了一丝微妙的韵律感。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暖意，竟顺着那空间涟漪的波动，穿透了洞府禁制无形的屏障，如同春日里第一缕解冻的微风，极其轻柔地拂过月清漾被寒毒肆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