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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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峰。

它像一柄饱饮了风霜雨雪的铁灰色巨剑，斜插在玄天宗外门与内门交界的云雾之中。山体陡峭，怪石嶙峋，终年缭绕的雾气在此刻被无形的力量排开，露出通往峰顶的宽阔石阶。

肃杀。

这是叶东踏上这片区域的第一感受。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金属的冷硬和山岩的沉重。平日里外门演武场的喧嚣、坊市的嘈杂，在这里被一种近乎实质的威压彻底碾碎。耳边只剩下山风掠过嶙峋怪石发出的呜咽，以及……无数道或沉稳、或急促、或刻意收敛却依旧锋芒毕露的呼吸声。

峰顶广场，已是人头攒动。数百名修士聚集于此，无形的气场相互碰撞、挤压，让这片空间的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与外门弟子普遍灰扑扑的制式服饰不同，这里的人衣着各异，却无不透着精良与不凡。丝质的锦袍流动着隐晦的灵光，贴身软甲泛着冷硬的金属色泽，更有甚者，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氤氲。

叶东一身洗得发白、袖口还带着磨破痕迹的外门弟子服，站在人群边缘，如同投入华丽锦缎中的一块粗麻布，格格不入，瞬间引来不少或好奇、或轻蔑、或纯粹是居高临下打量的目光。

“呵，外门的小虫子也来凑热闹？”一个身着亮紫色锦袍，腰间悬着环佩的少年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人的耳中。他身旁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同伴发出低低的哄笑。

“小点声，李少，人家说不定是哪个犄角旮旯爬上来的‘天才’呢。”另一个摇着折扇的青年阴阳怪气地接话，目光在叶东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叶东置若罔闻，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石昊那壮硕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正和一个气息同样浑厚、穿着兽皮坎肩的大汉低声交谈，两人都散发出要突破的强大波动。石昊也看到了叶东，隔着人群用力挥了挥拳头，眼神里满是鼓励。

除了石昊，叶东还看到了几张在小比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都是外门真正的佼佼者，此刻个个神情凝重，严阵以待。然而，更多是陌生的面孔，气息深沉，眼神锐利，带着一种外门弟子身上少见的、源自资源堆砌和名师指点的自信与锋芒。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广场最前方的高台上。

那里，数道身影巍然而立，如同定海神针，镇压着下方所有躁动不安的气息。居中一人，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如松，背负一柄古朴长剑，正是曾于执法堂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吴锋长老！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带着审视与威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几分。叶东能清晰地感觉到，吴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眼神深邃，辨不出喜怒。

吴锋身侧，还有三位内门长老。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和煦，但周身隐隐有药香浮动，应是丹堂长老。一位体格魁梧，肌肉虬结，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目光开合间精光四射，气息如渊似岳，显然是体修一脉的大能。还有一位身着繁复阵纹道袍的老妪，手持一杆青玉阵盘，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阵法流转。

四位长老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广场上所有议论瞬间消失，只剩下山风的呜咽和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时辰已到。”

吴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金铁交鸣，清晰地穿透风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内门考核，启。”

没有冗长的训话，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这简短的六个字，宣告着通往玄天宗真正核心的残酷大门，轰然开启！

“第一关，问心路！”吴锋声音冷冽，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