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余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4章 血色婚礼,万浪孤舟,沧海一粟,灰烬余火,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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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令!!山河同奏!涤荡清浊——!!!”**
这歌声,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星火!是敕令山河的最终号角!
轰——!!!
金红交织的光芒如同决堤的天河,瞬间吞噬了腐音尊者!地裂轰鸣合拢!冰棱在烈焰中升华!火焰流星将污秽彻底焚尽!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焦黑、深不见底的巨坑,以及几缕迅速消散、带着绝望气息的青烟。
那令人窒息的“万籁同悲”噪音领域,如同被阳光刺破的浓雾,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死寂。
只有粗重的喘息,兵刃坠地的哐当声,还有劫后余生者压抑的抽泣。我缓缓放下长笛,笛身上的金红火焰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幽幽冥色,但那融合了胡汉正音的磅礴韵律,仿佛还在我的指尖、在我的血脉中奔流不息,久久未散。
公子章垂下钟槌,气息微乱,眼神却亮得惊人。纳兰收起马头琴,胸膛起伏,眼中的烈焰归于沉静,却多了一份深邃。我望向制高点,林婉儿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她按在罗盘上的手,已然稳定。
破碎的庭院,满目疮痍。这场始于音律之争,终于敕令山河的血色婚礼,其核心的高潮,终于落幕。而“胡汉和流”所展现的,敕令山河的力量,其回响,必将如惊雷般,震荡邯郸,乃至席卷这风云变幻的天下。
… … (腐音尊者化为青烟,万籁同悲领域消散,战场死寂)
我缓缓放下长笛,指尖还残留着金红火焰褪去后的微麻,以及那“胡汉和流”敕令山河的磅礴韵律在血脉中奔涌的回响。耳鸣尚未完全消退,四周是粗重的喘息、铁甲摩擦的刺啦声,还有伤者压抑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恶臭,混合着被星若净化后残留的一丝清冷星辉味。
**“呵…呵…呵…”**
一阵低沉、带着明显幸灾乐祸和癫狂洞察力的笑声,直接在我混乱的感知中响起,如同锈刀刮骨。是灰烬。这老鬼的信息流不再是猩红的数据注入罗盘,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开腔了。
*「精彩!真他娘的精彩!」* 灰烬的声音像是破锣在敲,又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尾音。*「山河同奏,涤荡清浊?哈!清是清了,浊也涤了,可你看看这满地狼藉!断壁残垣,尸横遍地,血都流成小溪了!啧啧啧…」*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眼睛,扫视着下方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庭院。破碎的乐器、倒塌的梁柱、焦黑的深坑、横七竖八倒伏的龙骧卫尸体和刺客残骸…哪里还有半分喜堂的样子?
*「血色婚礼?嘿,名字倒是贴切!可这他娘的算哪门子婚礼?」* 灰烬的嘲讽如同淬毒的冰锥。*「唢呐变丧钟,红绸染血污,宾客死的死伤的伤,新娘子盖头都扯了抄家伙砍人…老子活这么久,头一回见这么‘喜庆’的场面!我说无名小子,你觉着新娘子现在心里头,是甜蜜蜜呢,还是…」*
灰烬的怪笑戛然而止,因为他(和我)的“视线”同时被主殿台阶上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纳兰·巴特尔。
她站在公子章身侧,那身火红的嫁衣依旧刺目,但此刻沾满了烟尘与溅上的、不知是谁的暗红血迹。她收起了马头琴,胸膛微微起伏,方才引动圣山之力焚灭腐音刺客的灼热似乎还未完全平息。然而,她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张融合了草原英气与异域风情的绝美脸庞,此刻紧绷着。她抿着唇,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直勾勾地瞪着身旁的公子章!
公子章刚放下钟槌,气息尚未平复,正欲开口安抚众人。纳兰却猛地一步上前,几乎要贴到公子章身上。她一把揪住了公子章胸前那同样沾染了血污的华丽礼服衣襟!
动作粗暴,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直接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赵!章!”** 纳兰的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子,穿透了战后的死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还站着的人耳中。她的眼神锐利得能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这!”** 她另一只手指向下方狼藉一片、如同炼狱般的庭院,指向那些呻吟的伤兵、碎裂的器皿、焦黑的深坑… **“就是你给我的婚礼?!”**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火红的嫁衣随之波动,仿佛里面真的燃烧着熊熊烈焰。**“唢呐锣鼓没听几响,合卺酒没喝一口,盖头没让你掀,倒先让我自己扯了砍人!宾客没贺喜,倒先躺了一地!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六礼之仪’?这就是你公子章许诺的‘风光大婚’?!”**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被欺骗、被辜负的委屈和愤怒,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这破烂玩意儿,根本就算不上婚礼!老娘不认!”**
她揪着公子章衣襟的手猛地一甩,把他推得微微一个踉跄。然后,纳兰·塔娜仰起头,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死死盯着公子章惊愕(或许还带着一丝尴尬和愧疚)的脸,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
**“说好了!日后你得给我补一个!要最好的!最热闹的!要阿扎(蒙语:哥哥,此处指最亲近信任之人)亲自看着,风风光光把我迎进门!少一个环节,少一个宾客,少一声祝福,老娘拆了你这破王府!”**
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草原公主的蛮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公子章:“……”
这位素来以沉稳渊深着称的赵国公子,此刻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窘迫和无奈。他看着眼前如同被激怒的雌豹般的未婚妻,又瞥了一眼下方堪称人间地狱的“婚宴”现场,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深邃,甚至带上了一点温和的笑意。
他抬手,没有去整理被揪皱的衣襟,而是轻轻、稳稳地按在了纳兰依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中:
**“好。我赵章,以赵国先祖之灵起誓。”**
他目光灼灼,直视着纳兰燃烧的眸子:
**“今日之‘礼’,非我所愿,亦非你所期。待尘埃落定,山河靖晏,我必以** **江山为聘,万民为贺,重铺红妆百里,再奏凤求凰!为你,纳兰·塔娜,补一场这天下间,最盛大、最风光、最无人敢扰的——真正婚礼!”**
纳兰紧绷的下颚线似乎松动了一丝,眼中的怒火被一种复杂的光芒取代,但她依旧倔强地哼了一声,甩开了他的手,只是那甩开的力道,似乎轻了不少。
**“噗嗤…”**
灰烬那破锣嗓子般的怪笑再次在我脑中响起,这次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意:
*「啧啧啧…江山为聘?公子好大的口气!不过嘛…嘿嘿…」* 他的“视线”猥琐地在公子章和纳兰之间扫了扫。*「小子,看到没?新娘子这是憋着火呢!不过嘛,这火…嘿嘿,晚上洞房花烛夜,指不定能烧得更旺?公子爷,您这‘圆房礼’的‘礼炮’动静,可千万别比刚才小啊!老子等着听响儿!哈哈哈哈!」*
灰烬那充满恶趣味和癫狂的笑声在我脑海里回荡,我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暗金墨绿的长笛。笛身冰凉,幽冥之火早已沉寂。望着下方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的龙骧卫,以及台阶上那对刚刚经历了血色洗礼、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微妙复杂的未婚夫妻,我只觉得……
这邯郸的水,是越来越浑了。而灰烬这老鬼,是真他娘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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