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与娘亲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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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那座掩映在繁花碧树深处的“琼华殿”,裴徽身上那股刚从尸山血海中带出的铁血肃杀之气,便如同被无形的暖流一层层冲刷,一分分敛去。
沉重的战靴踏在光洁如镜的汉白玉甬道上,发出的不再是金戈铁马的铿锵,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眉宇间深刻的冷厉渐渐被深切的忧虑和后怕取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对漂亮娘亲安危的恐惧。
那场针对至亲的、猝不及防的惊变,比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心胆俱裂。
殿门被侍立两旁、屏息凝神的侍女无声地推开。
一股清雅温润、仿佛融合了春日兰芷与冬日暖玉的馨香,瞬间如无形的屏障般涌出,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住裴徽,将他周身沾染的硝烟、血腥、以及战场上的肃杀寒意尽数驱散、净化。
这股熟悉的、独属于漂亮娘亲的气息,让裴徽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却又更添酸楚。
廊下垂手侍立的两名贴身侍女,见到风尘仆仆却难掩一身凛冽威势的裴徽,慌忙无声地深深福礼,几乎将头埋到胸口。
她们眼中除了对这位权势煊赫郡王根深蒂固的敬畏,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主母安然无恙,殿下终于归来!
天知道当叛贼闯入、刀锋加颈的那一刻,她们是如何的魂飞魄散。
此刻,那颗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才总算颤巍巍地落回了实处。
裴徽甚至无暇对侍女们颔首示意,他全部的心神都系在殿内那道纤弱的身影上。
他脚步急促却刻意放轻,径直穿过布置得清雅脱俗的外殿,走向主殿深处。
空气中,除了那沁人心脾的馨香,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安神药草气息,无声地诉说着此间主人刚刚经历的风暴。
他停在雕花木门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凝聚起所有的温柔与力量,才轻轻将门推开。
柔和而明亮的午后光线,如同金色的溪流,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殿内光洁的地板,也映亮了裴徽深邃的眼眸。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窗边软榻上的那抹身影。
只见杨玉瑶,这位名动天下、艳冠京华的虢国夫人,正虚弱地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
金黄的夕阳慷慨地透过精致的云母窗棂,被切割、过滤成无数细碎跳跃的金色光斑,柔和地洒落在她周身。
这光晕仿佛带着神圣的意味,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而圣洁的辉光,将她那份惊心动魄、超越凡俗的美,衬托得愈发飘渺出尘。
纵使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纵使眉宇间清晰地残留着惊悸过后的苍白与深深的、几乎刻入骨髓的疲惫,那份足以颠倒众生的绝色却未曾有丝毫折损,反而因这份脆弱而更添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岁月仿佛对她格外仁慈,肌肤依旧胜雪,欺霜赛玉,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不见一丝瑕疵。
精心描摹的远山黛眉下,那双被誉为“翦水秋瞳”的美眸,此刻不复往日的顾盼神飞,而是带着几分迷离的水光,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劫后余生的恐惧。
那水光潋滟,波光流转间,便透出令人心碎的柔弱风致。
她身着素雅的月白色云锦宫装,宽大的衣袖因斜倚的姿势滑落至肘弯,露出一截凝脂般细腻无瑕的小臂,脆弱得仿佛一折即断。
乌黑如瀑的长发并未如常般高绾成华丽繁复的发髻,只是松松地挽了个慵懒的堕马髻,斜斜插着一支通体温润无瑕的白玉簪子。
几缕青丝不经意地垂落颊边,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拂动,衬得那张精致小巧、完美无瑕的脸庞愈发楚楚可怜,惹人无限怜惜。
当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无愧于世人加诸于她的“天下第一美妇”之誉。
此刻,她微微侧首,失神地望着窗外庭院中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繁花树影,纤细如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地绞着手中一方素白的丝帕,几乎要将它绞碎。
那份深植于骨髓、与生俱来的雍容高贵,与刚刚从鬼门关挣脱后残留的惊魂未定、柔弱无助,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仿佛一件价值连城的薄胎玉器,虽历经劫难未碎,却已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轻轻一触便会彻底崩塌。
“娘亲!”裴徽喉头猛地一哽,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心头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地方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所有的杀伐决断、所有的运筹帷幄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快步上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致轻柔与温润,与半个时辰前在白虎堂中那个眼神如刀、下令屠尽叛贼余孽的冷血郡王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母亲身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生怕看到任何伤痕。
杨玉瑶闻声,如同受惊的蝶翼般猛地一颤,迅速转过头来。
当看清逆光中大步走来的熟悉身影,看清儿子那张写满担忧与心疼的刚毅面庞时,眼中的迷离、强装的镇定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土崩瓦解,被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喜和那依旧盘踞在眼底深处的恐惧所取代。
“徽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受惊的玉鸟发出的哀鸣,带着明显的泣音。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似乎想要确认这不是梦境,然而双腿却因长时间的恐惧和虚软无力,身体晃了晃,竟未能成功。
裴徽心头大恸,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单膝重重跪倒在软榻前冰凉的地板上,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双温热有力、曾执掌千军万马、也曾沾染无数敌人鲜血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母亲那双冰凉得刺骨、且仍在微微颤抖的柔荑。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如刀绞。
“娘亲!儿子来迟了!让您受此大难,受惊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自责和揪心的疼惜。
他目光焦灼,近乎贪婪地、一寸寸仔细端详着母亲的脸庞、脖颈、手臂,确认除了精神上遭受的巨大惊吓,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并无任何外伤血痕,那颗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才略略松了一分。
然而,那份后怕,如同冰冷的毒藤,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紧地缠绕上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对策划这一切的元凶——高尚的刻骨恨意,如同熔岩般再次在胸腔里汹涌澎湃,几乎要焚尽他的理智。
“娘没事……徽儿,娘真的没事了……”虢国夫人感受到儿子掌心传来的、令人心安的热度和力量,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立刻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住那双大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都通过这紧握传递出去,再汲取回那份能撑起她天地的力量。
美眸中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倔强地打着转,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声音哽咽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是娘不好……是娘太蠢,轻信了人,引狼入室……差点……差点就……”
回想起那冰冷的刀刃紧贴颈间肌肤的瞬间,那歹徒眼中毫不掩饰的凶残和恶意,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她娇躯抑制不住地又是一阵剧烈颤抖,后面的话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喉咙,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和更紧的、几乎要嵌入儿子掌骨的紧握。
“不!不怪娘亲!”裴徽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语气坚决如铁,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疼惜与更深的自责,“是那些逆贼!是高尚!他们太过阴险狡诈!丧心病狂!竟拿……竟拿韩国夫人幼子的性命相胁!”
提到同样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的二姨,裴徽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沉重和复杂。
他深知姨母与母亲感情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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