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钟鸣·诗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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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的雾比玄黄界的晨雾更浓，像团化不开的棉絮裹着山巅。苏寒三人站在山脚下，望着隐没在雾中的九座玄铁塔——那是传说中“镇诗钟”的所在。塔身上爬满青苔，每块砖缝里都刻着《诗经》《楚辞》的残句，风一吹，石头缝里竟渗出墨色的液体，像在流泪。

“这雾不对劲。”林小棠缩了缩脖子，蓝眼睛里的幽蓝忽明忽暗，“我奶奶说过，终南山的雾是‘诗魂的叹息’，碰到的人...会想起最遗憾的事。”

苏寒摸了摸发烫的诗魂印。他想起蓝星出租屋里，妈妈最后一次给他塞糖画时，窗外飘的也是这种雾。当时他蹲在垃圾堆里翻《李太白集》，妈妈的背影被雾浸得模糊，只记得她喊了句：“小寒，诗要背进心里，别被雨淋湿了。”

“哥，你看！”糖糖（林小棠捡的流浪儿）突然拽他衣角。她的糖画喜鹊正扑棱着翅膀，嘴尖叼着片银杏叶，叶面上用糖稀画着个“钟”字——和陆守墓人描述过的“镇诗钟”纹路一模一样。

“走。”苏寒把斩月剑往肩上一扛。剑身嗡鸣，自动指向雾最浓的方向。

三人刚走进雾里，就听见“咚”的一声。像是古钟被敲响，又像是心跳。声音从雾深处传来，震得林小棠的机械义肢嗡嗡作响，苏寒的诗魂印更是烫得几乎要烧穿衣领。

“是镇诗钟！”陆守墓人突然从雾里钻出来，酒葫芦在手里晃得叮当响，“老朽守了三百年，这钟声比当年还响——小苏子，你背《将进酒》！”

苏寒下意识开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话音未落，雾里突然窜出九道黑影。为首的是个穿玄色道袍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左眼位置嵌着颗泛着冷光的宝石。他身后跟着八个机械傀儡，关节处缠着和诺顿无人机一样的银色管线。

“诗魂宿主，交出原种。”男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否则，这终南山的雾，就是你们的葬礼。”

“放屁！”陆守墓人把酒葫芦砸过去。酒液溅在机械傀儡身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窟窿，“老子的酒是《诗经》泡的，能烧穿你们的破铜烂铁！”

苏寒趁机抽出斩月剑。剑身嗡鸣着划出弧光，竟在雾里劈出条通路。他看见雾中悬浮着九口青铜钟，每口钟上都刻着不同的诗句：《关雎》的“关关雎鸠”在第一口，《将进酒》的“天生我材”在第二口，《蜀道难》的“噫吁嚱”在第三口...

“镇诗九钟！”陆守墓人眼睛发亮，“当年李白醉斩妖龙，就是用这九口钟镇住了混沌之气！小子，用你的诗魂印引动钟鸣，钟声能破这雾里的幻阵！”

苏寒的诗魂印突然剧烈震动。他感觉有股热流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椎窜到指尖。当他触碰到最近的《将进酒》钟时，钟身突然泛起金光，原本模糊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几个字，竟变得比他在蓝星见过的任何金属都锋利。

“嗡——”第一口钟响了。

雾里传来惨叫。苏寒转头，看见那八个机械傀儡的关节正在崩解，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数据线。为首的男人面具裂开条缝，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竟是三天前在废品站见过的“张叔”！

“不可能...”张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想帮诺顿回收诗魂原种...”

“闭嘴！”陆守墓人挥剑劈碎他的机械义肢，“你身上的诺顿芯片，早把你变成行尸走肉了！”